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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为高考拼上全力

在黑暗和憋闷中,我完成了暑假前一场又一场密集的考试。参加高考的学生,因为要参照新的3+3的高考制度,所以要考六科基础课程。虽然,其中的语数外是都要考的,但是另出一次题,难度也大一些。考完后,我忐忑地等待出分数,一边报名参加暑假期间的高考补习班,我想到这边有比较安适的住宿和餐饮,就决意留在学校补习。

那个周六晚上我打车去了姐姐家。姐姐和姐夫正在吃晚饭,打开门看到是我,姐夫说这腿儿真是不长不短啊,我去牛庄买了一整架驴架子,你姐非吃不可啊。

可不是,茶几上蹾着只巨大的铁盆,上面垛着满满的肉骨头。姐姐高卷着袖子,坐在电视机前的一只蒲团上,光着脚,长长地伸着两条腿,接着一只大塑料盆啃骨头。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个名门闺秀似的,收拾得头齐脚齐的,事儿事儿的,天天嫌我邋遢朝我翻白眼的姐姐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的天哪!

我边换鞋边惊叹道,还有这架势吃饭的,是谁教训别人嚼饭时不能张开嘴的,夜叉似的,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可算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姐夫说,你说对了,她不但人前人后各一套,她还严于律人,宽于待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啥法儿都会用啊。是不是,成媛同志?

姐姐一松手,啃光的骨头落进盆里,接着又探身从盆里抓起一块,说,没法儿,都是被逼的,来人家里当媳妇,外姓人,不容易,里里外外都是姓吴的。姐姐拿一块肉骨头,指指姐夫又指指肚子,外边的就嫌吃的多,里边的就嫌不够吃,我是好人难做呀。快来,娘家人快来撑腰。

我说娘家人快饿死了,得吃饱了再撑腰。

我洗了手,坐在姐姐身边,拿块骨头啃起来,姐夫示意我过去就着那盘凉拌黄瓜和拆下的碎肉一起喝啤酒,我摇摇头。我不能喝,我说,我得保持清醒的大脑考大学。

姐姐停了嘴。啊,姐姐说,这就要放假了,要不要再去西城那个班补习啊?我老担心了,你上回的英语和地理,都不够理想啊。

学院组织老师假期给补。我看看姐姐,再看看姐夫。

姐夫放下酒杯,拿手拈起块肉放嘴里,说,媛媛你看了吗,还娘家人呢,他不为募集补习费,是不来看你啊。

姐姐把没啃完的骨头塞给我,蛄蛄蛹蛹地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晃悠着到厨房冰箱里捧了盒冰激凌出来,掀开盖子挖了口放进嘴,呜里哇啦地说,我看也是,看来,还是得指望老吴,指望他,还驴架子呢,连根驴毛都吃不上啊。

姐夫咧开嘴,开心地笑起来。

都知道那个无法改变的结局,所以,我们谁也没提伤心事。我啃了半盆驴骨头,拿上学费,返回学校。

假前的综合考试,我考了班里第二名,作文拿了满分,高考综合考试,我在二〇一七级综合排名第十九。让我们诧异的是,我们班里第一名,不是马纯,也不是石梅生,而是岳长辉。

岳长辉长得矮矮的,大眼睛,不大爱说话,在最前排,宿舍在318,如果不是考了第一,说实话,我可能到毕业都不会太注意他。

那天我到图书馆翻看了校内网上的历次考试情况,上次期末考试,他是第四名,比第三名张大志差1.5分。但我们好像只记住了第一名石梅生,尽管他独来独往,基本不和同学们往来,听说来东技是因为中考时发高烧,数学只做了填空和选择题,得了20分,历史因上吐下泻几乎交了白卷。第二名马纯也是属于闷声发大财型的,不声不响的,努力得很。再往后那些,就基本上是“学习不错”的印象了。

人们往往只记得住第一名。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位智者。

当然,还有一些同学,根本不关心谁考了第几,这我非常理解,因为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参差多态乃幸福的本源。

我又一次想起秦厚朴院长说起的罗素的这句话了。那时,我并不知道罗素是什么样的人,但这句话,让我与不关心成绩的同学,与自己的曾经和解了,虽然和解的有些不明不白,稀里糊涂。

我再也不是曾经的我了。

那段时间的我,要说做梦也在咬着牙要考大学,也不为过。我常常看到那些穿着橙红色、深蓝色、灰色实习工服的同学们在校园中走过,三五成群,有男有女,有说有笑,但不管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多灿烂,笑声多欢快,步履多矫健,在内心深处,我都为他们深深地悲哀着——只能做一个工人,一辈子穿着工装,在车间里头都不抬地忙忙碌碌,就算一进工厂就拿六七千七八千的工资,但和一头拉犁的牛,一匹拉车的马,一头拉磨的驴,一只不停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边是咬着牙发狠的坚定,一边是害怕高考落第的焦虑,十六岁的我,前额和鬓角,生出了白头发,考前吃不下睡不着,两年后那个终极目标,像个大火团,快把我烤干了。

为了更进一步,我主动和暑假一起留校补习的岳长辉坐了同位,听课时,不时拿余光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让我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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