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地上已经开始积起了雪。
“你和你的老主什么翁。”她说。他们静静地走着。她哼起小曲儿来。
“有一次,一个作家给了我一本他的书。”她说。
一个作家!他的血液凝固了。太过分了。她去过巴黎。一个饱受煎熬的丈夫无望地爱着她。现在又冒出作家来,还给过她书。作家。她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给了他一记重击。
“哦——怎么回事?”
“有一天晚上他遇见我,就带我回了他的公寓。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给了我一杯饮料,让我跟他讲我的故事。”
“你讲了吗?”
“讲了。我跟他讲了一些。他说我年纪太小了,想知道我是怎么入了这个行当的。然后他给了我一本他的书,说我可以在里面找到自己——或者类似那样的意思。只不过是另一个名字的我,他说……”
“真是个浑蛋。”鲍勃说。
“他一点都不浑蛋,”她说,“他人很好。”(他得罪她了,上帝帮帮他吧)
“对不起。或许他不是。”
“我想你是嫉妒,不是吗?”
“是的。我是嫉妒。有些人什么都能得到最好的。”
“好吧,你不用嫉妒他,因为他对我不感兴趣。”
“哦,詹妮,我太爱你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好了,别傻了。”她宽宏大量地捏捏他的手。
他又怎能抱怨呢?饱受煎熬的丈夫可以爱她到发狂,作家可以给她书。她可以去巴黎。但是现在,她在这里,轻轻捏着他的手表示原谅——作为他的“女朋友”。她说过爱他。
“詹妮,亲爱的。你不能找个工作吗?”
“可以。我可以找个工作——如果你能帮我找一个。事实上,我正在为一个工作做准备。”
“哦——什么工作?”
“是舞蹈老师。我舞跳得很好。我还在合唱团待过,你知道的。”
“是吗?”
他现在又得对付一个演员。还有完没完?
“是的。呃,这份工作是在苏豪区的一个地方教舞蹈。是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我收到一封信,上面说:‘请下周二来,穿上晚礼服,我们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上面是这么说的。看上去感觉我已经得到这份工作了,不是吗?”
“是的,看上去是这样。”
他们现在走到西奥博尔德路,离目的地很近了。
“只是,我还没有晚礼服。这是个问题。”
“晚礼服要多少钱一件?”
“呃——去伯维克街可以买到,我猜要三几尼[24]吧。”
“你觉得你能得到这份工作吗?”
“哦,我能。我觉得当场就能拿下。我朋友说我已经得到了,确定。”
“我给你。”
“什么——你要给我一件晚礼服吗?”
“是的。下次我把钱带给你。”
她采取了一种单纯的超然态度,“呃,我跟你说吧。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通常情况下,这钱我是不会要的。”
(他注意到,她在任何情况下,永远都声称不会要任何东西;但是,不论什么情况,她每次都是来者不拒)
“……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要的。但这次相当于一笔投资,不是吗?就像一笔投资——不是吗?”
“我下次把钱带过来。”他说。
“不用。这就像一笔投资,不是吗?”但她的声音却因为发自内心的雀跃而显得不那么确定。
“希望如此,詹妮。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份工作,仅此而已。”
她偎依着他:“你真是太好了,鲍勃,不是吗?我们去度假的时候,我就穿着它,好吗?”她把手指扣进他的指间。“我要为我的鲍勃穿着它。怎么样?”
“对。”
“某一天我会在大街上吻你的,鲍勃,你知道的——突然袭击。”
她的爱别有用心,他看得更明显了,以前他从未这么想过。她毫不收敛地公然表现出这一点。“意外总会发生。”他疲惫地说。
“会的。”她说。
“嘿,我们到了,”他说,“道堤街到了。”
“是的。到了。天哪!下雪了!”
道堤街下雪了,与心上人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了。人行道上已经白了一片,就像铺上了一块晶莹的白色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知道你和狄更斯住在同一条街吗,詹妮?”
“什么——是吗?”
“是的。那边就是他的房子。”
“那他以前就住那儿吗?”
“是的。”
“我猜他是个愚蠢的老头子——不是吗,鲍勃?”
“是吗?”
“是的,”詹妮对此深信不疑,“他是个愚蠢的老头子,留着胡子。”
他们没说话,静静地往前走。
“好了,我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你,詹妮?”
“听你的,亲爱的。”
“哦——我得给你那一英镑。”他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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