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出于嫉妒——他已经出离了嫉妒,而是出于她的怠慢。她彻底怠慢了他的宽宏大量和独创构想。他为了她,放弃了整个世界,却只发现早有另一个人领先于他。从今往后,他在她面前将抬不起头来。她把他击垮了。他爱她,爱慕着她。她的手握在他的手上,将她那令他痛苦的气息传递过来。另一个人,在他之前,也体会过这种感觉。他们都是乞丐,乞求着她的仁慈。她身上是有什么魔法吗?他看着她。是的,真是可笑,她居然有魔法。她有一种危险的美,似乎已经超然。他痛苦地注视着前方。
“怎么了,鲍勃?你不会生气了吧,是吗?”她一边问,一边把手收了回去。
“别把你的手收回去,詹妮。”
她的手立刻又伸了回来。
“怎么了,鲍勃?你没事吧,是吗?”
他把思绪都集中在她的手上。那只手抚慰着他,使他激动,又令他疯狂,让他兴奋异常。那只手纤细、洁白、娇嫩,它的重量就像温柔的天堂。他想吻它。他一定要吻它。
她的一根食指上有一个小斑点。他一定要吻那里。他渴望吻她的手,用以象征他的挫败。很快他就会让自己成为不折不扣的傻瓜。
“上帝啊,真糟糕,詹妮。”
“什么糟糕,亲爱的?”
“我是那么爱你。”
“那一点儿也不糟糕。来,喝点吧。”
她收回了手,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他是谁,詹妮?”
“哦。他没什么可说的。我不用管他。”
“你爱他吗?”
“爱他?我说,不爱。”
“他是谁?他是做什么的?”
“他在一家自行车店工作。”
自行车店让他感到一丝慰藉。那个人也是普通人——跟他一样。他还隐约察觉到一种对自行车的荒谬情愫。或许,他甚至可以对这个新来者表示同情——这个第三者——她的丈夫。
“他爱你吗?”
“爱。他认为他爱。”
“但是你不爱他?”
“对。”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吧,我想。就这么简单。”
这就很恐怖了。那个人爱她,但是她不爱那个人。因此,她对谁好是随心所欲并且有所选择的。(而他一度还以为自己可以凭一张十先令的纸币赢得她的芳心!)
“你爱我吗,詹妮?”
“当然。我说过了。”
“但是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别这么傻了。”
“他爱你不如我深,是不是?”
“不知道,肯定。”
“他肯定不如我爱你深!”
“好吧。他不如你爱我深。”
“哦,詹妮,行行好吧。你看不出来我爱慕你吗?我愿意为你去死,詹妮。”
“好吧,鲍勃。你干吗这么说?”她又伸手去抚慰他。
“他不可能爱你——如果他让你做你现在做的事的话。”
“哦——我不跟他住在一起。我很久以前就已经离开他了。”
“你为什么离开他?”
“他很粗暴。他经常对我拳打脚踢。”
太棒了!那个人对她拳打脚踢!鲍勃忍不住在心里唱起对那个人的感激之歌。那个人太过分了,居然对她拳打脚踢。(老天做证,他并不怪那个人!)
“你为什么跟他结婚?”
“噢,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很好。我十七岁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还是个正经女人,嗯。后来他找到我,让我嫁给他,就那样。在经历了一切之后,我认为自己足够爱他,就嫁了。就这样。”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大概两年前结的婚。我们一直都合不来,也永远不可能合得来。”
合得来!她都用的什么词!那,他自己,鲍勃,跟她能合得来吗?他已经得了相思病。
“上帝啊,我感觉糟透了……”
“你怎么了,鲍勃?别傻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嫁给你的。”
刹那间,他忍不住拿自己此刻的处境和之前做了一个滑稽的对比。她居然让他陷入这种境地——他居然渴望着她的手!可是,这就是事实。
“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又怎么能嫁给我呢?”
“呃,他可以跟我离婚,不是吗?”
“他会吗?”
“会的。我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的。他爱我,真的,以他奇怪的方式。”
那么,他想再抢走一个这种奇怪而又糟糕的奖赏吗?他不能这么做。他得再多了解了解关于拳打脚踢的事。
“可是,他要是对你拳打脚踢,又怎么可能爱你?”
“呃——或许这就是他表达爱的方式。”
无机可乘。她彻底把他打败了。他最好赶紧逃走,再也不要回头。
她把酒喝完了。
“好了,鲍勃,”她说,“我该走了。”
“什么意思?”
“呃,我今晚得出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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