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小说网

02 为电影服务的作曲家

莫里康内:我经常想起帕索里尼,想到在声画编辑机前他让剪辑师跳过《索多玛120天》的一些片段,或者想到阿德里安·林恩。他也像帕索里尼一样,(《洛丽塔》)有些过激的画面他一直不让我看,直到电影上映……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我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也许他们都觉得我是一个道德主义者?

改编和改变/走向电影/塞尔吉奥·莱昂内和“镖客三部曲”/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合作、实验、确定职业

改编和改变

○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一名音乐人的身份参加工作?最开始的工作就是作曲吗?

● 不。最开始我是小号手,先是做伴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有时会顶替我父亲的班,后来还在罗马的几家夜店,以及为电影同期配录的录音棚里工作。其实在学习作曲之前,我已经在好几个不同场合靠演奏赚钱了。慢慢地,我让大家知道我还会编曲:但在音乐学院之外,还没有人知道作曲家埃尼奥·莫里康内。

第一位请我做编曲工作的人是卡洛·萨维纳(Carlo Savina),一位杰出的作曲家和乐队指挥。那是在20世纪50年代初,萨维纳想找人合作,协助他进行大量音乐作品的改编,好在广播节目中播出。当时萨维纳在和意大利广播电视公司(Rai)合作一个音乐节目,每周两天,在阿西亚戈路上的工作室通过广播直播。那个年代还没有电视。

我的工作是为管弦乐队编曲,他们每一期节目都要现场为四位歌手伴奏。

乐队主要由弦乐器构成,再加上一些别的乐器,比如竖琴,还有一个节奏乐器组,其中包括钢琴、电子风琴、吉他、打击乐器,我记得还有萨克斯管。这就是演奏轻音乐的乐团,所谓的B组乐团。对我来说那是一个能让我练习谱曲的好机会。其实当时我还在音乐学院学习……

神奇的是我和萨维纳不是直接认识的,是当时和他合作的低音提琴手把我介绍给了他。那是一位低音提琴大师,名叫乔瓦尼·托马西尼(Giovanni Tommasini),其实也是我父亲的朋友,他通过我父亲知道我在学习作曲,觉得我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的思路很简单:我在学习作曲,所以我应该适合那个工作。

○ 真的很神奇!关于那段经历、关于萨维纳,你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吗?

● 是啊,就这样联系起来了,很不可思议!

萨维纳是第一位给我机会的职业人士,我那时候还相当年轻,但是一下子就对他心怀感激。

萨维纳非常有音乐才华,他的手稿清爽干净,他的编曲也是如此。萨维纳一直和都灵的Rai弦乐队合作,但是就在我们认识之前不久,他搬到了罗马。当时他在科尔索大道1上的一家酒店里住了很长时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埃利塞奥酒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我去找他,开门的是他的妻子,一位非常美丽的女性。过了一会儿,他本人出现了,我们互相自我介绍:那一刻我们才真正说上话,然后开始更进一步地互相了解。我们的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我跟他之间也发生了一系列“小插曲”……但我只是把它们当作轶事来讲,因为我很喜欢这个人,是他选择了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我。

○ 你想讲几个“小插曲”吗?

● 我的编曲风格非常冒险:换句话说,我充分利用管弦乐队做了各种尝试,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做,不能只是写一些简单的全音符。所以每次彩排的时候我都尽可能在场,通过对比我写的东西和实际演奏出来的效果,我学到了很多。但当时我还是个学生,有几次被学习绊住,我就去不了了。

在那种情况下,萨维纳经常会打电话到我家:“你快来,快点来。跑过来!”那时候我还没有汽车,我会一路狂奔,跳上28路电车坐到巴因西扎广场,再走到阿西亚戈路上,终于到达工作室,他就在整个管弦乐队面前训斥我:“完全看不懂!这里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

这一切可能只是因为一处临时的调号变更,比如有一次,我记得,有一段在和声上非常大胆的序列,其中包含了一个升Fa,他认为是多余的,不知怎么处理。他犹豫不决,所以叫我过去,一边又冲我大声嚷嚷。

那次彩排结束之后,他问我要不要搭便车,我说要,因为我俩顺路。到了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为那段改变调号的处理手法表扬了我,但就在几小时之前他还因此骂过我。(笑)

(突然严肃)这绝对是真事,我可以发誓。

○ 当然,我完全相信!这可是信誉问题……

● 我的改编不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概念上都有更高的要求。乐队经常发现自己在演奏的东西是以前从来没有演奏过的。其他人都平静地接受了所谓的标准,但我喜欢剑走偏锋,我会选择跟标准离得最远的做法。事实上没过多久,编曲工作就由我和萨维纳两个人包了:他的其他助理编曲全都被我“干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我就这样开始了编曲工作。先是有贵人相助,一位低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