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中默算。四十九分钟。大约驶出城市三十英里①。他站起身来,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地图前。
“有什么问题吗?”克利切特脸上现出疑虑的神色。
派恩在地图上等比例地画出一个半径为三十英里的圆圈。圆圈穿过了几个镇子,但没有一个是麦坎海茨镇,而且与B线的相交点上根本空无一物。
“麦坎海茨镇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派恩问,“住了多少人?能告诉我吗?”
“我不太知道。五千人,也许吧。我大多数时间在城里。我是布拉德萧保险公司的记账员。”
“麦坎海茨镇是个很新的地方吧?”
“倒是个挺现代化的地方。我们有一栋双卧室的小房子,建成有两三年了。”克利切特不耐烦地挪动了下身子,“能卖给我月票簿吗?”
“恐怕——”派恩缓缓地说,“我不能卖给您月票簿。”
“什么?为什么不能卖给我?”
“我们不提供运送旅客到麦坎海茨镇的服务。”
克利切特跳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这么一个地方。请您自己看地图。”
克利切特张口结舌,脸色变幻不定。然后他愤恨地转过头,双目喷火一般,扫视墙上的地图。
“现在的情况非常奇怪,克利切特先生。”派恩低声道来,“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地方,本州的城镇地址录上也并未收录;我们没有包含这个地址的火车时刻表,也没有针对它制定的月票簿。我们没有——”
派恩的话戛然而止。克利切特消失了。一瞬间前,他还在那儿,研究着墙上的地图。下一瞬间,他就不见了,消失了。如一缕青烟,消散了。
“雅各布森!”派恩吼道,“他不见了!”
雅各布森睁大了眼睛,汗珠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我真的见鬼了。”他喃喃道。
派恩凝视着厄内斯特·克利切特原来所在的位置,陷入了沉思,“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他自言自语道,“很奇怪的事。”他忽地抓起大衣,向门口走去。
“别留下我一个人!”雅各布森乞求道。
“如果你需要我,我会在劳拉的公寓。电话号码就在我桌子上。”
“现在可不是找姑娘游戏人生的时候。”
派恩推开通向大厅的大门,“我怀疑,”他严肃地说,“这事儿可不是什么游戏。”
派恩一步两级阶梯地爬到了劳拉·尼科尔斯的公寓门前。他倚靠在门铃按钮上,直到门打开。
“鲍勃!”劳拉惊喜地眨了眨眼睛,“我交了什么好运——”
派恩推开她,进了公寓,“希望我没打扰到你。”
“没有,不过——”
“有件大事要处理。我需要一些帮助。我能信任你吗?”
“信任我?”劳拉关上了门。她的公寓布置得很雅致,光线半明半暗。深绿色长沙发的一端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有一盏不亮的台灯。厚重的窗帘已经拉起。角落里,留声机低声播放着曲子。
“也许我要疯了。”派恩一下子躺倒在豪华的绿色沙发上,“我要去查明一件事情的真相。”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劳拉双手抱着胸,唇间叼着根香烟,慵懒地走了过来。她晃了晃头,将遮住眼睛的长发甩开,“说吧,什么事儿?”
派恩感激地对她露出了笑容,“你会大吃一惊的。我需要你明天大清早进一趟城,然后——”
“明天早上!我有工作的,记得吗?办公室这个星期要做个新的系列报道。”
“别管报道了。明早请假,到城里最大的图书馆去。如果你在那儿查不到信息,就到市法院大楼,逐一查阅纳税记录存档,一直找到它为止。”
“‘它’?找什么?”
派恩若有所思地点燃了一支香烟,“但凡和麦坎海茨镇这个地方有关的信息。我感觉自己以前听说过这个地方,在好多年前。你明白要找什么了吗?去翻看老地图,阅览室的旧报纸、旧杂志、报道、城市议案、提交给州议会的法律修正案。”
劳拉徐徐地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
“要查到多久以前?”
“也许十年前——如果有必要的话。”
“老天爷!我可能不得不——”
“待在那儿,找到为止。”派恩突然站起身来,“我以后再来看你。”
“你要走了,你不准备带我出去吃晚餐吗?”
“抱歉。”派恩走向门口,“我很忙。真的很忙。”
“忙什么?”
“去拜访麦坎海茨镇。”
疾驰的火车外,一望无际的田地向两边平铺开去,间或有农场仓房闪过。傍晚的天空下,一根根电线杆萧索而立。
派恩看了下手表;现在还未驶出多远。火车穿过了一座小镇,这里有两三家加油站、几个路边小摊和一家电视机店。不久后,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火车在一个车站停了下来——路易斯堡。几个穿着大衣、挟着晚报的通勤客下了车。车门关闭,火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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