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在两种可能性里,不管有没有与地球结盟,利利星都同样输掉了战争。那么——
是否存在第三种可能,也就是利利星与雷格人结盟,一起对付地球?
“利利星与雷格人不太可能达成和平协议。”威利·K说,“他们敌对的历史太久了。我认为,只有你们的星球,也就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才处于一个平衡的位置上。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利利星都会败在雷格人手上。”
“但这就意味着,”埃里克说,“利利星人根本没什么可失去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怎样都赢不了——”他能想象弗莱涅柯西得知这一消息后的反应。利利星会做出难以想象的暴力行为,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确实如此。”威利·K表示同意,“所以你们的秘书长对他们来软的是很明智的选择。也许你现在可以理解他为何会不停地患上如此严重的疾病,为什么他必须把自己推向生死边缘,一次又一次地死去,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人民平安周全。还有,为什么他没有立即把JJ-180的解药给你。如果利利星特工知道他有解药,你的妻子就可能是其中之一,他们也许会——”威利·K沉默了片刻,“你想必也很清楚,精神病患者的举动很难预测。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不会坐视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他们会想办法毁掉他手里的解药。”埃里克说。
“你抓错重点了。他们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他。因为他们清楚,莫利纳里的力量太强大了。如果他能无所顾忌地使用JJ-180,不用担心上瘾,不用担心神经损坏,那他根本不可能受到他们的控制。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心身症的深层作用下,莫利纳里可以违抗弗莱涅柯西部长的命令。他并非真的孤立无援。”
“这超过了我的理解范围,”陶布曼说,“恕我失陪。”他走了。
雷格接待员没走。
让你的秘书长尽快联系雷格当局。我们一定能保护地球不受利利星伤害。
埃里克看着闪烁在这个多手臂生物的翻译盒上的话,心想,这恐怕有些一厢情愿了。雷格人也许愿意帮助地球,但利利星人已经到地球来了,还担任着重要的职位。一旦发现地球在和雷格人谈判,利利星人就会照准备好的计划开始行动,一夜之间攻占整个星球。
在夏延郡地区也许会留下属于地球人的政权,但那也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而且会受到利利星人不分昼夜地轰炸。然后这政权也只能投降。就算有用在木星开采的雷克斯合金②做成的护罩,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撑下去。莫利纳里很清楚这一点。地球会变成利利星统治下的国家,为他们供应战争所需的材料和奴隶。而战争还将继续。
讽刺的是,地球如果不像现在这样是个半独立的星球,而是成为殖民地,所能贡献的资源将会多得多。没有谁比“鼹鼠”更清楚这一点。他的整个外交政策都建立在这一点上,这解释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
“对了,”威利·K说,似乎觉得这事儿很有趣,“你的前老板维吉尔·艾克曼还活着,他也仍然是蒂华纳皮草染色公司的头儿。他现在两百三十岁了,有二十个器官移植医师围着他转。我好像读到过,他已经移植了四套配型肾脏,五个肝脏,好几个胰脏,心脏更是数不胜数——”
“我有点儿恶心。”埃里克前后摇晃身体。
“药效要退了。”威利·K飘向一把椅子,“司格小姐,请你帮帮他!”
“我没事。”埃里克口齿不清地说。他头痛欲裂,恶心感让他行动迟缓。周围所有的线条和平面都变得模糊不清,身下的椅子也丧失了真实的触感。他突然倒下了,侧身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穿梭过程很难熬。”威利·K说,“看来我们是帮不上他的忙了,司格小姐。祝你的那位秘书长好运吧,医生。我知道他为人民尽了多大的力。也许我可以给《纽约时报》写封信,把这些都说出来。”
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彩敲打着埃里克,仿佛一阵发光的风卷过。他感觉那仿佛是生命之风在他身上呼啸而过,随心所欲地将他吹来吹去,枉顾他自身渺小的愿望。然后风变黑了,不再是生命之风,而是黯淡无光的死亡之烟。
他身处的幻境变成了他自身受损的神经系统。绵延复杂的神经通路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破坏。当药物蔓延过整个系统、牢牢地在他体内扎根,这些通路都变成了墨一般的黑色。一只沉默的小鸟落到了他的胸前,它是风暴中以腐肉为食的清道夫。等风从他体内离开后,它在随之降临的沉默中发出嘶哑的啼鸣。鸟一直待在他胸前,他能感到那双如粪便般肮脏的尖爪刺穿了他的肺、他的胸腔和腹腔。他体内没有一处幸免于难,全都损毁殆尽,就连解药也帮不上忙。不管他活多久,他的身体都再也无法恢复原来未受污染的状态。
这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埃里克勉强蜷起身子。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空荡的等候室,没人注意到他的出现,他可以自由来去。他站了起来,抓着一把铬鞣革椅让自己站稳。
旁边杂志架上的杂志印的是英文,封面上是几个大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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