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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萨琳要了不少白兰地,一口气喝光。酒似乎达到预期的效果。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后背。罗宾接受了很少一点,斯特莱克谢绝了。

“你是什么时候读那份书稿的?”他问凯萨琳,凯萨琳已经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白兰地。

“就在我发现它的那天,九号,当时我回家来拿衣服。我一直在医院陪安吉拉……自从篝火夜之后,他就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一个都不接,我已经跟他说了安吉拉病情恶化,还给他留了言。那天我回到家,发现地板上散落着书稿。我想,怪不得他不接电话,难道是想让我先读读这个吗?我把书稿拿到医院,一边读一边照看安吉拉。”

罗宾能够想像到,坐在临终姐姐的病床旁,读着恋人对她的描写,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给皮普打电话——是不是?”凯萨琳说,皮帕点点头,“把他做的事告诉了皮普。我一直给他打电话,但他还是不接。后来,安吉拉死了,我就想,管他呢,我来找你吧。”白兰地使凯萨琳苍白的面颊泛出血色。“我去了他们家,我一看见那女人——他老婆——就知道她没有说假话。他确实不在。于是我叫那女人告诉他,安吉拉死了。他以前见过安吉拉,”凯萨琳说,脸又变得扭曲。皮帕放下自己的酒杯,用胳膊搂住凯萨琳颤抖的肩膀,“我以为他至少能意识到他对我做了什么,当我正在失去……当我已经失去……”

第四十五章(6)

在那一分多钟里,房间里只听见凯萨琳的啜泣声,和楼下院子里那些小青年模糊的喊叫声。

“对不起。”斯特莱克得体地说。

“这对你肯定是极大的打击。”罗宾说。

此刻,一种脆弱的凝聚力把他们四人拴在一起。他们至少有一点共识:欧文·奎因做的事很不地道。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求助于你的文本分析能力。”斯特莱克说,凯萨琳已经擦干眼泪,两隻眼睛在脸上肿成细缝。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罗宾在唐突的语气后面听出一种得意。

“奎因在《家蚕》里写的一些内容我不能理解。”

“其实不难,”她说,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说了跟范克特同样的话,“它可不会因为晦涩难懂而获诺贝尔奖,是不是?”

“不知道,”斯特莱克说,“里面有一个特别令人感兴趣的角色。”

“虚荣狂?”她问。

斯特莱克想,她肯定会立刻得出这个结论。范克特大名鼎鼎。

“我想到的是切刀。”

“我不想谈论这个角色。”她说,语气之刺耳令罗宾吃了一惊。凯萨琳看了皮帕一眼,罗宾看到她俩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像是共同守着一个秘密。

“他假装好人,”凯萨琳说,“假装有一些东西是神圣的。结果他却……”

“似乎谁也不愿为我解读切刀这个角色。”斯特莱克说。

“因为我们中间有些人良心未泯。”凯萨琳说。

斯特莱克看向罗宾,催促她把任务接过去。

“杰瑞·瓦德格拉夫已经告诉科莫兰说他是切刀。”罗宾试探性地说。

“我喜欢杰瑞·瓦德格拉夫。”凯萨琳执拗地说。

“你见过他?”罗宾问。

“前年圣诞节,欧文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她说,“瓦德格拉夫也在。可爱的男人。当时喝了几杯。”她说。

“他那时候就喝酒了?”斯特莱克突然插嘴问道。

这是个失误。他鼓励罗宾把任务接过去,就是因为觉得罗宾看上去没那么令人生畏。他的插话使凯萨琳把嘴闭上了。

“派对上还有别的有意思的人吗?”罗宾问,一边小口喝着白兰地。

“麦可·范克特也在,”凯萨琳立刻说道,“别人都说他傲慢,但我觉得挺有魅力的。”

“噢——你跟他说话了吗?”

“欧文要我儘量离他远点儿,”她说,“但我去上卫生间,回来时跟范克特说我非常喜欢《空心房子》。欧文知道肯定不高兴,”她带着一种可怜的满足,“总是说对范克特的评价过高,但我认为范克特很出色。反正,我们聊了一会儿,后来就有人把他拉走了。没错,”她挑衅地说,似乎欧文·奎因的幽灵就在这屋里,能听见她在称讚他的死对头,“范克特对我很和气。他祝我写作顺利。”她喝着白兰地说。

“你跟他说了你是欧文的女朋友吗?”罗宾问。

“说了,”凯萨琳说,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他笑了起来,说‘我对你深表同情’。他根本没往心里去。看得出来,他对欧文已经不在意了。没错,我认为范克特是个好人,是个优秀的作家。人难免会嫉妒,是不是?当你成功的时候?”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白兰地。酒杯端得很稳,若不是面颊上泛起红晕,根本看不出一点醉态。

“你也喜欢杰瑞·瓦德格拉夫。”罗宾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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