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冶转头跟他说:「三殿下,我万一有什么一万,长安城那饭可能也吃不上,您就帮我那妹妹谋个好亲事吧。」
秦冶知道,若是他走了,秦关易主,秦砚独自留在这恐怕会遭人欺负。
秦家军虽说都是他的心腹,但心腹敌不过强权。
沈旷失笑,那年他也不过十八岁,能不能回长安还是一回事,这秦将军还真会找人。
给十五岁的妹妹托给个十八岁的,离谱。
他道:「秦将军还是亲自看着令妹出嫁更为圆满。」
「别有太大压力,我託了好些人,总有一个能办成的。」秦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沈旷:「……」
合着您这是广撒网。
秦冶低头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撑不了多久。」
「拜託了。」
「好。」
漠北边境不安生,朝中还有人想让他永不回京,他没敢让秦冶说他在这。
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走的,但他看到了秦冶口中那个刁蛮的妹子。
「哥哥!」
穿着红衣的姑娘骑马直奔军营口,翻身下马把一袋子信笺甩在秦冶身上,「都是给你的,还有几封是让我代写的,你能不能娶个嫂子回来,烦死了!」
秦冶接过秦关姑娘们给他写的情书,和那姑娘嬉笑一阵。
两人身上散着光晕,那抹鲜红的衣裙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是见秦冶最后一面,便悄悄隐入山林中回到了漠北。
之后的缘分不知是好是坏。
也许是秦冶所託非人,托给了他,让秦家的小姑娘嫁了个不喜欢的人,还闹成了今天这种地步。
沈旷思忖一阵,缓缓道:「他最记挂的是你。」
「希望你能过得好。」
秦砚一下红了眼眶,低下了眼眸。
「想回秦关吗?」他问。
「不回……」秦砚有些哽咽,但忍着没有掉眼泪,「在那已经没有家了。」
她从秦关到长安,就没想回去过。
她不想住在秦府空空荡荡的祖宅中,更不想此时和离之后一身狼狈的回到秦关。
秦砚看向庙中的牌位,泪眼婆娑,家人已经离她太过遥远。
沈旷在和离之前从没见她哭过,自从提了那件事后总会惹哭她。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安慰她,但只想让她现在有个依靠。
应当只此一次不算过分。
沈旷将显得有些孤凄的姑娘揽入怀中,好似比以往更加单薄。
一叶孤舟找到了能停靠的港湾,无处宣洩的不安与孤苦难忍终于有了依靠。
秦砚泪如雨下,不管不顾抓住面前的衣襟掩盖自己的眼泪。
不再压抑的泪水肆意在锦缎之上横行,想念的人太多,想念的事理不清。
良久,秦砚哭够了反应了过来。
等等?
秦砚手上一僵,止住了用面前人衣襟蹭在鼻子上的举动,立刻推开面前的人,扬着脸抬手胡乱抹了把脸,还哽咽着硬装没事人一样找自己的手帕。
被推开的人好似一愣,但见她找不见手帕,把自己的递了出去。
秦砚眼睛瞥了好几眼手帕,要不是哭得太不能见人,她才不会用。
伸手拽过手帕,用力擤了一声。
借用一下又不吃亏,人和手帕都是。
庭中树影轻晃,花瓣在水洼中渐起涟漪,秦砚在盯着水中倒影,僵了半晌。
她吸了吸鼻子,转而问道:「您看了吗?昨天给您那契约。」
沈旷嘆息一声,这变脸变得太快,「这有待商议。」
他想起那契约,那哪是和离契约,这简直就是人身禁制令。
前夫及其近侍不能靠近二百丈以内,不得迫害前妻新欢,不得过问前妻去向。
行,沈旷大概读懂了,这意思就是她后半生没他这个人。
「条件太过于严苛。」他道。
秦砚淡然说道:「很正常啊,怕未来夫君误会,也是为您好,您还得有继皇后。」
「越是避嫌,越是在意。」沈旷脸不红心不跳,耿直地说了出来,「你我关係坦荡,有何需要避嫌的?」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秦砚没答话,但也不想退让。
可秦砚越不答沈旷越不安,沉默半晌,问了一句:「可有意中人?「
即便是和离,不论是受秦冶之託,还是别的原因,若是秦砚想要嫁人……真的想要嫁人,他不会阻拦。
但也要看看是什么人,是不是好人。
只是他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一点来。
「嗯。」秦砚扫向在那一旁。
沈旷心神具绷,屏气凝神,心中迅速过了一遍长安城未曾嫁娶男子的名单。
「我看您安排来的御林军都挺眉清目秀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御林军。
作为皇帝亲卫, 眼力见儿不见得有多少,最多做到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各个样貌出众,身手绝顶, 大部分还出身不低。
眉清目秀?
沈旷看向正好似面壁思过的亲卫军们,一个个晒得黑如乌碳, 英姿挺拔是英姿挺拔。
但眉清目秀?
在秦砚眼里,这叫眉清目秀?
再看那抻着脖子往墙根底下的御林军挨个看去的姑娘,好似认真地看过去。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