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地说:「医师不是说会长睡了吗?他现在还不是能谈正经事的状况。」
「会长他……看来是稍微安定了点。或许不久后还会醒来吧。」
兰村医师躲在紫苑寺恭香背后,怯怯地说。
那天,由于不知道紫苑寺光严何时会醒,所有人都在医院过夜。事到如今,我对含医师在内没一个关心患者本身的死活,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应要求留下的我要传简讯通知姊姊时,手机被硬生生抢走。
「这时间很敏感。要是不小心让你把消息传出去,事情就麻烦了。」
紫苑寺萤一这么说。
他带我来到的是医院一楼极深处,某条走廊最尾端的房间。这一角看似平时没人使用,墙边层层堆叠著圆椅和折起四脚的长桌。到处是灰尘,光线昏暗。房门上的探视窗特别大,窗中镶了棂格。格中不是毛玻璃,能清楚看见室内,再加上能从房外上锁,使我强压坏预感问:
「……这不是普通的病房吧?」
「对。这是重度精神病患的隔离病房,现在没在用了。请放心,里面卫浴设备都没少。」
我叹了口气:
「怕我跑出去会出事吗?」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想一拳扫过去,可是看他背后还跟了其他紫苑寺家的年轻男子,只好作罢。
「爱丽丝呢?」
「有子住的是和会长同一层楼的客房。假如会长醒来,她必须立刻赶过去。」
「要关我可以,至少先让我和爱丽丝说句话吧。」
我只是姑且问问,不抱指望,没想到紫苑寺萤一马上就把爱丽丝带到我面前。
「……这房间是怎样……」
也难怪爱丽丝会看皱了脸。这房间真的很怪,墙面全漆成褐色,大概是为了安定患者心神。不过这反而没有病房的感觉,让我静不下来。更妙的是,它四个角落不知为何不是直角,全是圆角。是希望患者的心也能没有棱角,变得圆润吗?不会吧?
「这根本是监狱嘛,我去跟萤哥抗议!」爱丽丝调头往走廊转。透过门上的探视窗,能看见紫苑寺萤一倚在墙边等著。
「没关系啦,我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我坐到床上说。
爱丽丝瞪了门上棂格一会儿才放松双肩,到我身旁坐下,忿忿不平地将下巴埋进怀里的熊宝宝头上。
「既……既然这样,我不跟你道歉喔!」
她忽然凶巴巴地这么说,让我茫然眨眼。
「你是因为我才被卷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没错,可是你别妄想我会有一点点罪恶感喔!」
这是哪门子的生气法?
「原来你想道歉啊?别闹了,我会不舒服。」
「唔唔唔唔……」
爱丽丝把熊宝宝在她平板的胸口前挤得扁扁的。
「你那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我至少在必要的时候,还会表示一下谢意啊!」
真的是只有最基本的礼貌呢,不过我已经不会在意了。
「话说回来,我是没想到会被关进能反锁的房间啦。紫苑寺家的人真的很喜欢关人耶。」
我原本是想开个玩笑打圆场,却弄巧成拙。爱丽丝将熊宝宝往怀里抱得更紧,不说话了。
「……啊……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事。」
「没关系啦。」爱丽丝小声地说:「我之前也说过,我没那么在意那些,因为真正不幸的不是我,都是周遭的人。看来不只是父亲,母亲的遭遇也很惨……」
「所以你是刚刚才……知道妈妈的事吗?」
爱丽丝点点头。
「我的眼睛足以看透这世上大大小小的事,本来应该什么事都知道才对,不过我就是不想调查我的母亲。我背的债就这样越来越多。见到父亲全身是血地倒在眼前却没试著救他,连手都没伸就逃走,也是因为这样。我不是害怕被抓回去,而是害怕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所以逃走了。」
我默默地稍微摇头。听到这里,我仍不明白爱丽丝在说些什么,割开自己的伤口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债是什么意思?
「就算爷爷死了,我背的债也不会消失,只会让不得不清算的日子加速到来。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这种事,很笨吧?我一直以为只要把它丢到一边,离远一点,装作看不见就没事了。其实我应该再早一点,凭自己的意愿回来……在爷爷还能正常说话的时候。」
我想起爱丽丝离开紫苑寺光严的病房时的无机质表情,觉得有点担心便问:
「……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爱丽丝睫帘低垂,开口回答:
「什么也没说。他好像知道来的是谁,只是无法做出反应──这是医生说的,不过我有点怀疑。感觉他只是睁著眼睛,其实什么都看不见。说话就更别提了,根本没办法对话,亏我还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想问清楚。」
一双小手抓起熊宝宝的前脚。
「我应该早一点跟他们直接谈判、断绝关系,不要再让紫苑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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