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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凉扫了一眼休,对方靠在墙壁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说不定是兔子干的。」

「兔子!」诺埃尔挥舞着铲子,指着休的鼻子,近乎是暴跳如雷,「听听你自己说出来的鬼话!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你说出的每一个字,除非他是个疯子!」

油锅噼啪作响,气氛异常焦灼。

休:「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诺埃尔。」

诺埃尔:「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想听,我讨厌你就像你讨厌胡萝卜。」

休:「焦了。」

江秋凉嚼着苹果溜出厨房,把诺埃尔的怒吼抛到脑后。

餐厅有很重的葡萄酒香气,比昨天还要浓郁,靠近楼梯的位置有一小团干涸的深褐色痕迹,让江秋凉想起昨晚雨夜诺埃尔说自己摔碎了一个葡萄酒杯。

一个盛着葡萄酒的酒杯吗?

江秋凉回头看了一眼,诺埃尔和休正在厨房争执,他走到那团印迹边上,蹲下身仔细观察。

浓郁的葡萄酒香气确实在源于此,迸射的形状也表明了这是从酒杯里摔下而非直接倒上去的,摸起来很干燥,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目前而言没有什么异常。

江秋凉正想站起身,角落里的某道亮光一闪而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道光线很隐蔽,贴在楼梯的台阶上,几乎只是出现了半秒,如果不是白天光线充沛,如果不是蹲下身,如果不是正好站在了印记的前方,其实是很难被察觉到的。

江秋凉捡起角落里那个发光的东西。

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是深棕色的玻璃碎片,真的很小,大概只有四分之一个大拇指甲盖这么大。

不是完全的平整,相反,有点弯曲的弧度。

「阿兰先生,是早餐时间啦!」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诺埃尔喊了他一声。

江秋凉不着痕迹把碎片滑进上衣的口袋里,转过头笑道:「来了。」

餐厅的玻璃窗户大开着,凉爽的风迎面而来,诺埃尔提前给江秋凉拉开了椅子,从他的位置可以从窗户望出去,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草地和远处湿漉漉的吊椅。

淡蓝的天空,浅淡的云,湿润的空气,清香的葡萄,室内瀰漫着煎鸡、麵包和果酱的香气。轻鬆勾勒出一个閒适的法兰西清晨该由的模样。

江秋凉故作轻鬆地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飘浮的一朵云上,余光中,诺埃尔一直看着他。

或者说,是一种隐蔽的观察。

诺埃尔把手里的餐盘推到江秋凉麵前:「阿兰先生,您今天感觉如何?」

江秋凉如同刚刚才注意到诺埃尔的目光,含笑对上诺埃尔的视线:「好极了,谢谢你,诺埃尔。只是我的手指刚才好像一不小心在下楼的时候割到了。」

他对着诺埃尔晃了晃自己的右手食指,食指上有一条很深的划痕,鲜血正从伤口滴下,染得餐巾血迹斑斑。

「哦,天吶!」诺埃尔碧色眼睛里的疑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担忧,「阿兰先生,你怎么这么不早点说,快让休博士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休很快拿出了医药箱,熟练地给手指包扎。

「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快见骨了。」休仔细观察伤口,评价道。

主要是手指的大小限制了江秋凉的发挥。

昨晚右手手指触碰到了画中狄奥尼索斯的血泪,湿润的触觉并非是红色的颜料,也并非是画里狄奥尼索斯的泪水,而是江秋凉自己右手食指的血。

是画中的狄奥尼索斯割开了他的手指,把他的血化作了自己的血泪。

一个晚上过去,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如何解释伤疤依旧是个难题。

诺埃尔或许对于他站在楼梯印记前有所警惕,江秋凉是在旁若无人欣赏窗外景色时想出来的主意。

旧伤难以掩饰,那覆盖在旧伤之上的新伤呢?

于是他在餐桌下将双手插进口袋,将右手食指抵在玻璃碎片上,狠狠划开了刚刚癒合的伤口。

期间他只是看着云朵,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在休包扎的时候,诺埃尔一直站在旁边,面露忧色。

「阿兰先生,恕我冒昧,您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刚刚上去欣赏挂在楼梯转角处的画作,划了一下,我下意识抓住了金属的相框。」江秋凉抬脸,神色自如地安慰诺埃尔,「没事的,我只是想不到它有这么锋利。」

诺埃尔抬起手,似乎是想在江秋凉的头髮上揉一下,可是他的手伸到一半,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到头来,他的手心触碰到的不过是凉爽的风罢了。

「诺埃尔,我看到你的动作了,」江秋凉笑起来,「你的安慰我收到了,谢谢你。」

诺埃尔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碧色的眼珠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休把伤口包扎好,在纱布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某种神秘的仪式?」江秋凉戏谑。

休一脸正经:「当然,一般的医生可不会告诉你这样的治疗方法,他们总是吝啬自己手里的止痛剂。而我不一样,阿兰,我是一个慷慨的医生,特别是对你。」

江秋凉晃了晃自己包扎好的食指,像是个小小的白麵包。

「诺埃尔,我想阿兰是憋坏了,你该带他熟悉一下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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