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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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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题外话:

奥斯卡·王尔德曾因同性恋情被判入狱,汉斯·安徒生曾向多名男性表达爱意。

不知道算不算冷知识。

有机会想以王尔德为思路写一本,希望能有这个契机。

爱就是爱,仅此而已。

另,本章《夜莺》的内容参考《安徒生童话》,《夜莺与玫瑰》的内容参考王尔德的《快乐王子及其他故事》,历史上杜维恩勋爵也是存在的,描述参考后世记载。

第22章 易碎收藏家

极度的光亮和极度的黑暗从来不是单独的个体, 他们在昼夜间如影随形,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在白日醉酒,在夜间游荡。

电闪突兀的亮光之后,雷鸣和黑暗比肩而来, 在午夜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咸湿的雨水恍然从窗外瓢泼而下, 雨水漫灌, 攫取江秋凉的呼吸。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呼出气泡的形状,也从未如此明了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种类似于气泡漂浮到海平面的声响。

心底的情绪并非来源于恐惧,这种情绪过于浮于表面了,他的心底漂上来了一种近乎于病态的喜悦。

江秋凉将微微颤抖的指尖贴在油画上,狄奥尼索斯的泪水早已干涸, 层迭的颜料让它摸起来干涸而粗糙。

「这幅画有名字吗?」

休静静注视着江秋凉, 目光定在他的指尖:「有, 叫——」

「《血泪》。」

两道声音重迭在一起, 同时说出了相同的两个字。

休讶异地看着他:「诺埃尔和你提起过这幅画的名字?」

指尖的触感从干涸到湿润, 掺杂着粘腻, 江秋凉蜷缩手指,收回手。

「没有, 」他摇头, 「我猜的。」

休说:「说真的, 我承认诺埃尔是个天才画家,但是他的起名方式确实很奇怪, 在大多数人看来毫无逻辑可言。大概只有你能猜到他取出来的名字了, 难道你们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江秋凉笑道:「一副画而已, 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休博士, 我以为你是个唯物主义者。」

「我当然是,只是你知道, 有些艺术家总能让你怀疑自己的唯物主义是否出现了偏差。」休审视着面前的油画,「阿兰,这幅画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江秋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狄奥尼索斯又恢復到初见时的模样,被女祭司和演奏者包围,姿态轻鬆惬意。

「和你眼中的一样,休博士。」江秋凉长久看着狄奥尼索斯左边的脸颊,「我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休笑得不行,他的长髮随着肩膀耸动,比油画里的笔触更为真实。

「谢谢你让我确定自己的精神没有错乱,」他笑起来时音调听起来年轻了许多,「好了阿兰,时间不早了,我不应该打扰你的睡眠。我就住在隔壁,有需要随时找我。亲爱的,祝你好梦。」

送走了休,江秋凉坐在床沿,伸出了左手,缓缓张开蜷曲的左手手指。

指腹上赫然是一道鲜红的液体!

江秋凉把手指凑到鼻尖,又闻到了熟悉的甜腥味。

——是血。

而画中的狄奥尼索斯左边脸颊白皙一片。

江秋凉站起身,用毯子盖住了这幅巨大的油画。

呼出一口气,他倒在床上,床榻温柔地将他包裹,天花板在眼前延伸,宛若一望无际的星空。

横线,曲线,半圆弧,四分之三圆……

工业设计的繁复有迹可循,分割成四方四正的形状,比数学公式还要简单。与之相反,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性的反覆无常却无迹可寻。

·

雨在临近天亮时停了。

江秋凉推开窗户,雨水冲刷尘埃和暑热,清凉的晨风拂面,吹散一整晚被风声和雨声二重奏摺磨的焦躁。

爬山虎盛着隔夜的雨水,不堪重负弯下腰,晶莹的水珠顺着脉络坠落。

天空总算有了点淡淡的蓝色,就连远处灰败的街道都可爱了些。

江秋凉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诺埃尔和休已经在一楼了。

一楼的门窗大开着,风中有清甜的气味,诺埃尔正在絮叨:「休博士,你可真是太过于蛮不讲理了……你知道的,阿兰先生需要补充维生素,你这简直就是谋杀。」

「诺埃尔,你在诬陷我。你知道我绝对没有谋杀阿兰的意思,我那么爱他,恨不得他今天满血復活,身体好到绕着府里跑三十圈不喘气……」

江秋凉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背对他吵吵嚷嚷的两个人,嘆了口气:「恐怕不能如愿了,休博士。」

「呦,小阿兰,早上好!」

休仰头吃掉了葡萄,甩手做出一个漂亮的姿势,将多余的枝干扔到了窗外的草地上。

他将摆满葡萄的盘子递到江秋凉麵前:「接着!」

江秋凉一把接住盘子,估计是诺埃尔刚刚洗好的,葡萄上还有水珠。

诺埃尔正在煎鸡蛋,回头对着江秋凉露出一个微笑:「早上好,阿兰先生。」

「早,」江秋凉扔了一颗葡萄到口中,很甜,「发生什么了?」

诺埃尔右手举着铲子,表情看起来异常愤怒:「一觉起来我们府里的胡萝卜不见了!我昨天下午明明放在厨房的,你敢相信吗?阿兰先生,我们府里出现了一个可恶的胡萝卜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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