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低着头,看着江秋凉的动作,唇角挂着一抹笑。在背光处,他眯起眼,眼珠的灰色更深,有点偏向于漆黑。
不知道是不是江秋凉的错觉,休扫过他右边的口袋,笑意更深。
「不过,现在是早餐时间,阿兰更需要一份没有胡萝卜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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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大大支持正版,我会继续努力的!(握拳)
第23章 易碎收藏家
江秋凉习惯细嚼慢咽, 休的吃饭速度却要快很多。
当江秋凉吃到一半的时候,休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他一口气喝完黑咖啡,三步并两步跨到楼上, 又噔噔噔跑下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皮质的手提包。路过江秋凉时, 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故意弯腰凑到他耳边,吹起酥麻的风。
「走了。」
江秋凉以为休会一直待在府中,回头问:「去哪?」
休已经走到了门口,在唇边竖了个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风吹起长发, 拂过耳廓, 眷恋在他发梢的留下了浅金色的光。下一秒他就消失在门口, 只留下风原地徘徊。
「休博士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不会在府中, 克洛德将军需要他, 准确来说, 是他掌握的知识,」诺埃尔解释道。
将军府是三层的小楼, 有一个风景优美的院子和守卫森严的围墙, 郁郁葱葱的爬山虎盖住了浅灰色的外墙, 洋溢着夏日的清凉。
「一楼有客厅、餐厅、厨房和仆人的房间,二楼是克洛德将军的地方, 有书房、会客室和卧室, 但是将军不常回来, 一般也不在这里办公。三楼是您和休的卧室, 还有书房和储物间。」
江秋凉一间间走过,诺埃尔跟在他的身后。
「那间房是?」江秋凉指着三楼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问。
「是临时的客房, 以备不时之需。」
江秋凉走过去,门把手按下去。
打不开。
「战争爆发之后,这件客房就空置了。」诺埃尔说,「前一个女仆走的时候不知道把钥匙丢在哪里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在现在也没有客人拜访。」
江秋凉手搭在冰凉的把手上。
精緻的金属把手,细节处精雕细刻,摸起来很有质感,和同样厚重的门板相得益彰。
参考一楼和二楼的建造,江秋凉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件客房是这一层面积最大的房间。
比独子的卧室还大的所谓「客房」吗?
还这么巧上了锁?
江秋凉在心里轻笑一声,表面毫不在意耸耸肩,轻易放过了这件上锁的房间。
二楼是克洛德将军的独享,装修风格比三楼要古板许多,中规中矩的昂贵家具沉重古朴,呼吸之间散发着位高权重者特有的庄严。
克洛德将军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江秋凉随手拿了过来,愣在原地。
他没有见过克洛德将军,更不可能知道克洛德将军长什么样。
不过他有猜测,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呈现的方式和他想像中有所不同。
之前在街道上砸车窗的男人定格在相片上,相片上的他年轻许多,金髮碧眼,穿着挺阔的军装,站得笔直,眉宇之间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法国女人,深色长髮,眼珠的颜色偏黑,鼻樑高耸,是很典型的法国美女。她穿着长裙,长发有几缕飘过锁骨,笑容温和。
在他们身后,是宁静祥和的三层小楼。
相片的右下角,有飘逸的笔记。
——和卡特琳,于1912年夏天。
「卡特琳……」江秋凉轻轻念出那个名字。
「就是克洛德太太,」诺埃尔的声音有些颤抖,「您的母亲。」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克洛德太太漂亮聪明,对他人很慷慨,格外是穷人。她很喜欢孩子,阿兰,如果她还在,一定会很喜欢你。」
江秋凉把相框搁置到原来的位置。
他扫视了一圈克洛德将军的书桌,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空荡荡的,少了什么?
作为一个爱国家的将军,爱妻子的丈夫,爱孩子的父亲,他会在书桌上摆什么?
电光石火之间,江秋凉反应过来。
「少了……和独子的合照……」江秋凉很轻地嗫嚅了一句,近乎是自言自语,音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阿兰先生,你说什么?」
「诺埃尔,克洛德将军其他的相框放在哪里?」
诺埃尔怔愣,目光在抽屉上很快扫了一眼,收回视线:「阿兰先生,我不知道,克洛德将军在府里的时候从不让人进他的书房。」
「哦……」江秋凉坐在将军的座椅上,双手交叉,拖长了语调,「克洛德将军是个很严肃的人?」
「是,也不是。」诺埃尔手指搭在桌面上,「他对待工作很认真,不说话的时候确实会给人一种严肃的错觉,这是对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国家负责。但是他生活上绝非如此,他会很温和的和我们说早安,对您也很宠爱,他对自己的家庭很负责。」
江秋凉目光凝固在他搭在书桌上的指尖,陷入了沉思。
「很好的权衡?」
诺埃尔肯定:「很好的权衡。」
外面光线越来越亮,由星星点点转为连绵成片的晨光从窗外泼洒进来,江秋凉看着自己投在书桌上的影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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