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我没想到你今晚起这么早,江。」
即使知道几个小之后是一场血雨腥风,江秋凉此刻依旧神色如常,下楼的步子没丝毫停顿。
「早。」
霍布斯笑道:「你的脸色不错,昨晚做了个梦?」
精准踩雷。
江秋凉顶着两个初见雏形的黑眼圈和霍布斯对视了三秒,真诚道:「当然,不能更了。」
霍布斯点了点头,继续低下头忙活。
他正在修剪一束玫瑰,玫瑰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刚摘下来的,枝头上还水珠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地上。剪刀在霍布斯的手中飞舞,他显然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举手投足之间难得几分笨拙。
「玫瑰很,坏就坏在它的荆棘。」霍布斯一刀剪去一块利刺,「美丽总是付出代价的,多么残忍的实啊!」
江秋凉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你不是说不靠近花园吗?」
「嗯?你知道的,以趁它们清晨陷入睡眠偷偷薅几朵边缘的。」霍布斯皱起眉,边角的这块点难以修建,「不过你注意,静悄悄的,千万不能发出响声,不然它的伴提醒它的,到候就麻烦了。」
「还这种说法?」
「在我的花园里,每一朵玫瑰都自己的意识,因此香味也不尽相,就像人一样……你知道吗?些玫瑰乐意发出花香,些玫瑰收敛一些。些肉醇度更高,些肉酸涩更胜。你闻一朵玫瑰的花香,品尝一种肉,足以想像一个人乏善陈的一生。」
江秋凉靠在椅背上,看着霍布斯的剪刀选了一个刁钻的角度,终于把那个利刺给解决了。
「江,因为这种特殊性,我曾经试着给每一朵玫瑰起过名字,在我已经不这样想了。姓名本来是没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是换了别的名字,它的香味还是样的芬芳。」
「《罗密欧朱丽叶》?」
「浪漫的悲剧,之所以浪漫,是因为它难以抑制走向了灭亡。浪漫本毫无意义,意义的是悲剧。你不喜欢悲剧吗?」霍布斯揪掉了一片不完美的花瓣,随手扔在地上,「我很喜欢。」
一楼的门窗皆敞开,一阵风吹来,花瓣乘风而动,跌跌撞撞飘到了江秋凉脚边。
霍布斯的外套挂在椅背上,口袋敞开,露出里面的一把钥匙。
江秋凉不忍,弯腰去捡那片花瓣。
浪漫的悲剧……
相比于看到满满一院的玫瑰花在阳光下盛放,更喜欢看它们在雨夜挣扎。
相比于一朵玫瑰花,更喜欢只剩下花梗和一片残瓣的凋零。
相比于美被护在手心,更喜欢它被无情摧毁。
也算是喜欢吧。
江秋凉轻轻摩挲着花瓣,顺势一勾,霍布斯正在专心致志修剪花枝,没注意他异样的动作。
霍布斯剪完了最后一朵玫瑰,把它们逐一插到了纯的花瓶里,在纯净色的衬托下,红玫瑰的色彩更加艷丽。他细细调整每一朵玫瑰的角度,终于完了自己的杰作。
「如何?」霍布斯征询江秋凉的意见。
「很看。」江秋凉抬手调整了一下最后一朵的高度,「这样更。」
「确实。」
霍布斯望着花瓶里的玫瑰,手指无意识转动细长的花瓶。
「说起来你能不信,江。」他说,「我的花园里全是玫瑰,这是事实。我拥一切,我一无所。我总感觉,花园里少了最关键的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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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别的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
——《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个概念在很多名着中都有体现,诸如《牛虻》、《基督山伯爵》。
第42章 古堡狂欢夜
花园里少了最关键的一朵玫瑰……?
江秋凉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纸张烧了大半, 在火光中没头没尾的那句话,出自《安徒生童话》的《世上最美丽的一朵玫瑰花》——
「至今没有人知道这朵花,」那个聪明人说,「谁也不知道这朵花究竟开在什么地方。它既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棺材上开出的玫瑰, 也不是长瓦尔堡坟上的玫瑰……」
下一秒, 火舌攀爬而上, 字句化为灰烬。
是不是找到这朵世上最美丽的一朵玫瑰花,就能走出这个世界了?
可是……它会在哪里呢?
午后,盛夏的暑热充斥着古堡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残留的酒肉香气覆盖上了一层腐烂的臭气,户外的草屑飘进空旷的一楼, 裹来了阳光的味道。佣人们忙着收拾餐具, 一张张脸红扑扑的, 汗水顺着他们的鬓角不断滴下, 杯盏碰撞的声响在此刻听来都有了几分平时没有的生涩刺耳, 风从骄阳似火的花园里急匆匆窜进古堡乘凉, 又一路小跑衝到了户外,留下了一长串粘腻的脚步。
「我敢打赌, 今晚不会有客人来了。」
有两个佣人凑在一起, 面前是山一样高的盘子, 每一个盘子上都沾上了稠密的酱汁,他们正在费力地用潮湿的布抹去盘子上的油腻, 不过显而易见, 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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