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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章 萨拉金兹堡(1905—1915)

德米特里·哈吉-亨切夫寄给萨拉·金兹堡,1912年7月27日。

亲爱的萨罗奇卡,刚刚收到你从索非亚寄来的照片。我早就结束了国家考试,非常难,但总算熬过来了。你是知道的,我运气偶尔会很好。我还会在这儿待上两三天,然后去另一个城市,成为某师军医院的医护兵。最难的是没有钱,服役本身倒并不难,都是专业性工作。我昨天第一次出诊,只收到两个法郎。眼下已经全花光了。我现在的工作并不好,也全是因为没钱。我还没结婚,也许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没有人会爱上我,更不会有人愿意嫁给我。萨罗奇卡,你怎么没多讲讲你的过去和将来呢,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

信的背面写着:

萨罗奇卡,来德里亚诺沃的达洽住上一段时间吧,这里那么舒服,那么开心,那么自在——只有一点,到处是猪和鸡。握你的手。就此搁笔。

德米特里·哈吉-亨切夫寄给萨拉·金兹堡,德里亚诺沃,1912年10月29日。

来自保加利亚古都的问候。明天有征兵委员会面试,看我是否有资格成为一名士兵。明天晚上等我回到德里亚诺沃再跟你细说。三天前我哥哥从“屠宰场”回来了。右臂受伤了,肩膀中部,骨头所幸没伤到。Salut [6] 。(……)

欧洲的“屠宰场”在一战正式爆发之前两年就开始了——第一次巴尔干战争。

萨拉·金兹堡寄给米哈伊尔·弗里德曼,1913年11月。

Paris, 15 Novembre

米沙,你真不够绅士!我走了那么久,你连问也不问一句。这可不值得表扬;虽然律师不受问责,但毕竟!昨天我跟人去了家小酒馆(我还抱怨灯光太暗),今天一直昏昏欲睡,头痛欲裂。你们那儿有什么消息,工作进展如何?请给我写信,不然我也不给你写了。陪审员刚刚宣判犹太人梅纳赫姆·贝伊利斯无罪,他此前被指控以执行宗教仪式为目的杀害了年仅十二岁的基辅男孩。此案的轰动性足以和德雷福斯事件 [7] 相提并论。

十一

萨拉·金兹堡寄给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巴黎,1914年2月18日。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的确很久没给你写信了。我自己其实也隐隐感觉到了,刚才读了你寄来的明信片,这才彻底意识到。部分错在你自己。但其实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而这些我很难、甚至根本没法对你讲。我们隔得太远,很难让你理解我的处境。它们深深地攫住了我,让我无心他顾,完全封闭在自我世界。我能理解你,米沙。

哦,我还要在这儿待上多久啊!我在这里的停留延期了,复活节之前是绝对毕不了业了。事实上,在巴黎留学,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毕业。愿上帝保佑。至于照片,还没有照过新的。你不是也答应给我寄照片吗?好啦,米沙,祝你一切安好。多给我讲讲你自己。萨拉

P.S.在我的手稿里找到了两篇旧东西,半个月前写的。权且寄给你吧。看看吧,它们有多陈旧了啊。

十二

萨拉·金兹堡寄给米哈伊尔·弗里德曼,1914年3月29日。

米沙,我们这儿的春色多么怡人!

今天有个不同寻常的早晨,我的视线既无法离开洒满阳光的街道,也无法离开那一张张喜悦、欢乐、春光无限的面庞。我也想变得和他们一样熠熠生辉,想去郊外,去亲近大自然,采一大捧最早的春花,去呼吸那恬淡质朴、无比清新的田野芬芳。不是吗?今天我感觉自己精神振奋,元气满满,我可不能白白地浪费掉,得趁机好好地学习学习。

十三

萨拉·金兹堡寄给米哈伊尔·弗里德曼,1914年5月8日。

刚刚考试回来。精疲力竭。真是奇怪,在考场上绷得那么紧,一考完试就再也鼓不起精神了,好像力气都用尽了似的。考得都还不错,但明天又有考试——产科医院的面试。如果能顺利通过,就能稍微喘口气了。

你们那儿有什么消息,请来信告知。

萨拉。

十四

萨拉·金兹堡寄给米哈伊尔·弗里德曼,1914年10月。

这张明信片已经是从俄罗斯寄出的了,上面是阿尼奇科夫桥风景。自七月起一战开始了。

你的无礼和冷漠令我十分气愤——我一连写了那么多封信,可你却连一个字也没回复。萨拉

十五

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寄给萨拉·金兹堡,圣彼得堡,1914年10月。

画面是列昂尼德·帕斯捷尔纳克 [8] 的一幅画:负伤的水兵倚在墙上,满脸是血。手写的一句话:“这是帕斯捷尔纳克最后一幅草图,极具表现力。米沙”

萨拉!你让我去学校一趟的那封信,我直到动身前往沃罗涅日的前一天才收到,因此未能成行。但我想也没必要打听:其他地方什么样,萨拉托夫也就什么样。除非与土耳其宣战,情况或许才会有所转变。届时大概会需要医生,可能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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