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许赐的名字时他停了停,回头看一眼讲台。
许赐背对着他,正在抬手擦黑板,短袖下手臂线条干净修长。
他这段时间瘦了太多。
夏天的蓝白校服单薄,许赐曾经能将它穿得挺拔好看,现在也依旧好看,时望却发现他校服下微微凸起的肩骨。
时望的眼睛一下就被刺痛了。
如果可以,时望想。如果可以,让许赐永远做那个在街头樱树下、在黄昏人群中弹琴的少年。
如果可以让许赐永远开心,永远自在顺遂、不知烦忧。
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
许赐转过身,撞上的就是时望看着自己发怔的眼神。
他那样看着他,样子像是有一点难过。
“时望?”许赐问。
“嗯?……哦。”时望恍然惊醒,掩饰般抓挠了下脸,解释说:“发呆呢,没事。”
许赐没有再问。
打扫完教室后,许赐先一步离开。时望站在班级窗边,一直看许赐扶着自行车走远,然后才跟上去。
大道上,时望骑着车,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远远缀在许赐身后。
许赐就在他的前方,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和人流。
天色渐渐暗下来,迎面吹来的风潮热湿润,空气里飘着棉花糖的清淡甜味。许赐在单车上微微弓起一点背,发梢被夏天傍晚的风吹乱。
二十分钟后,许赐来到市医院门前。他把车停好,快步走进去。
时望停在医院前的一个路口,没有跟过去。
他知道,许赐是去看望他爸爸。
在重症监护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