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生怕自己见不到她导致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那天下午,他和往常一样在卡姆登镇喝过茶,便去西区找詹妮。但他发现自己和平时的星期四晚上一样,不由自主地来到那个区域,甘愿听从命运和意外的安排。
当然,一个男人懒散地等候意外发生,和一个男人疲惫地不停搜寻着自己钟爱的对象,这二者之间并无明显的分隔线。而一个人在某一明确的固定区域,在五点半到七点之间,以始终如一的热情积极地等待意外发生,并且丝毫不指望去看电影,是很难界定属于前面哪一类的。
到了七点,没有任何意外降临在鲍勃身上,于是他去街角餐厅吃了个饭。吃完他便出来,继续将自己交到可遇不可求的神灵手中。
西区人山人海。到了十点半,他在人行道上已经经过了至少五万人。十点半过后没多久,他找到了她。
在伦敦馆外面,她正好从他身旁走过,和另一个姑娘在一起,没看见他。他怀着极大的、疲惫的镇定,转身跟上了她。
他试图在跟她说话之前控制住自己,评估好形势,从而达到最佳效果。可是他太累了。他追上了她。
“你好,詹妮。”
“你好,亲爱的!”她立刻平静地回答,转身停住了脚步,用一种兴奋、含笑、放肆的目光抬头看着他说,“你又来了?”
她有点怪。
“哎!”她的朋友说,“别这么粗鲁,詹妮。”
“这位是我朋友。”詹妮还是之前的语气。
“你好。”鲍勃说。
“很高兴见到你。”她朋友说。
他们微笑着握了手。
“我朋友叫普鲁内拉。”詹妮说着,大笑起来。三人一起往前走。
她们俩分别走在他的两侧。这是很尊贵的位置,在西区!于是,就这样,他第七次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你今晚千万不能跟詹妮计较,”普鲁内拉隔着他,看着詹妮打趣说,“她喝得烂醉。”
“我看出来了。”鲍勃回答。
做了错事的人微微一笑,但没说什么。
“她没办法,可怜的姑娘。”普鲁内拉加了一句。
普鲁内拉是个黑皮肤、身材健美的姑娘,衣着俗艳,看上去似乎蹲过监狱。事实也的确如此。鲍勃还挺喜欢她。
“呃,”鲍勃说,“我们要去哪儿?”
“嗯,我要去喝一杯,”詹妮说,“不知道你……”
“行了,詹妮,”普鲁内拉说,“你喝得够多了。”
“呃,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好吗?”鲍勃提议。
“我说,”普鲁内拉说,“你们俩想一起待会儿。我走了。”
“不行,”詹妮命令她,“你不能走。”
“不。没事的。你们俩想一块儿待着。我走了。”
他对普鲁内拉的好感立刻攀升。
詹妮停在马路中间。
“如果我的朋友不跟我一起去,我也不去了。就这么简单。就这样。”
“别傻了,詹妮。我干吗不能走?”
“因为你不能走,就这么简单!”
他们接着往前走。
“还有,”詹妮不容反驳地强调说,“我说话算话。”
“你真是个淘气鬼,詹妮,居然搞得这么紧张。”普鲁内拉说,“我不知道你的朋友会怎么看你。”她和鲍勃交换了一个眼神。
普鲁内拉真是讨喜。不过,她走不了。这已经显而易见了。
“好吧,咱们去这家吧。”鲍勃说。他们正在“环球”门口。
他们进去了。长长的酒馆里挤满了人,但他们幸运地在一个隔间里找到一张空桌。热气、灯光还有噪声都让脑袋晕乎乎的。詹妮像个暴躁的小孩,坐在她的朋友和鲍勃中间,一位侍者端来酒水。
看到酒来了,詹妮高兴了一些。
“呃——是这么回事。”说着,她便喝了一口……
“我现在住在你的那部分世界了,鲍勃。”她放下酒杯,又加了一句,语气温和了一些。
“哦——是吗?”
他有意表现得很粗鲁。在她对他做了所有这些事之后,居然还厚颜无耻地以为自己依然有权利给他甜枣吃。她以为自己用一句友好的话就能把前几天的所有折磨一笔勾销。他几乎觉得自己现在跟她已经结束了。她终究只是个醉醺醺的小妓女。这一次,他要让她看看清楚。
“是的,”她没有领会事态的变化,语气更亲切了,“我现在住在博尔索弗街。离你那儿只有几步路。”
“哦。是吗?你上次为什么不来见我?”
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想我是不想去吧,亲爱的。”她又喝了一口。
对于这种无休止的乖僻,他的反感立刻涌了上来。他爱她。他看着她,看着她美丽的面庞,知道自己无法再忍受她的冷落了。
“可你为什么不想去呢?”他问。可是已经晚了。
“我真的不知道,亲爱的,”她说,“你说呢?”
显然,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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