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摄像头拍不到阮厘，但阮厘还是躲得更远了一些，睁大眼睛看着顾枝末，像只偷食被抓到的仓鼠。
顾枝末拉着阮厘的手，用嘴型询问阮厘是否要过来，阮厘用力摇头。顾枝末又转回去看顾叶泽，说：“几个小时前。没来得及。”
“啊……”顾叶泽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过了很久又啊了一声。
“怎么了？”顾枝末耐心地询问哥哥。
虽然自从在家里坦白了性向之后顾叶泽是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但知道跟事实发生以后的感觉是不同的，顾枝末很能理解他的感受。
“没有。”顾叶泽静了一会儿，说，“感觉还是小孩子，但突然就谈恋爱了，也有很多自己的主意了。就是，有点突然。”
顾枝末愣了一下，唇角弯了起来，“想到你已经结婚了，欢欢都这么大了，我有时候也觉得很好笑。”
“什么啊，怎么好笑了，这不是一回事吧！”
阮厘听着他们的对话，低着头玩顾枝末的手。虽然顾枝末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改变，但阮厘能感觉到，在哥哥面前，顾枝末的情绪要真实很多。
“住得开心的话，打算一直住在那里吗？”顾叶泽又回到了正题，“那里有这么好？欢欢也吵着还要去玩，我是不是也该去玩玩了，顺便看看你。”
顾枝末笑笑，“欢欢可以，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喂！”
“我房子快要到期了，本来没打算续租。”顾枝末说，“我工作可以在这边。”
顾枝末说到一半，转过头看着阮厘的眼睛，似乎也在对着阮厘说。说完之后他又把头转了回去。
“这样……你是还在考虑吗？”
“有很多因素，”顾枝末说，“之后再跟你说。”
他说完这句话，顾叶泽又莫名大笑起来。
顾枝末脸上有种很平静的困惑，“你在笑什么？”
“没有没有，”顾叶泽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小到大做什么决定你都会这么说，一点都没有变。”
顾枝末看着他，频率不变地眨着眼睛，脸上有种认为他说这些话没有意义，但出于礼貌依然在认真听着的感觉。
“你啊，”顾叶泽说，“少想点才开心。”
顾枝末嗯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对顾叶泽说：“哥。”
“嗯？”
“以后爸妈再让你跟我说什么，或者让你来劝我，你就说不要再跟你说我的事情，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顾枝末并不很在意爸妈想给他传达什么，但他不想因为他这点事情老烦顾叶泽。
总听爸妈念他这点事情本身就很烦，时不时还会被连累挨顿骂。
顾叶泽一下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在屏幕那头笑起来，“这有什么，完全没关系。”
顾叶泽说：“还有，别的都不用担心。我跟你是一个壕儿的。”
第68章
打完视频之后也没什么事要做，顾枝末工作了一会儿，阮厘躺在他旁边看书，顾枝末忙完之后也跟他一起躺下了。
第一次一起躺下的时候还有种莫名的紧张，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第一次好一些。
午觉睡得太长，他们一时都睡不着。窗外像世界末日，他们在房间里开了盏很暗的床头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聊天。
“你住的房子之前是一对老爷爷和老奶奶在住，”阮厘说，“他们家房子在出租吗？之前一直没见有人来住，但好像有定期打扫。”
“我搬进来的时候挺干净的，很多东西都能用。”顾枝末说，“我当时看的时候那套房子有在卖，不过好像暂时没有买家。也能租，我租了半年，大概九月份到期。”
“房子什么价格？”阮厘侧过头问他。
顾枝末说了一个数字。
“啊，”阮厘说，“也难怪，毕竟房子这么旧了，这边也没什么人搬过来住的。我之前其实以为你已经买下来了，打算在这里长住。”
“买下来，”顾枝末轻声说，“之前没想过。”
“现在呢？”阮厘抬着眼睛看他。
“现在，”顾枝末想了一会儿，但没有回答阮厘的问题，“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好。”
阮厘笑了。他背着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得很亮，“我还是最喜欢这里了。而且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几年绿角屋在发展旅游业，和之前不同了，一下子有了来旅游的人，很多街道也有了商业化的痕迹，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这里，真的很高兴。”
“但因为人文保护，不会大力度开发的，我觉得这样很好。大家的收入提高了，又不会让这里完全变个样子。”
“而且，回来创业的人也变多了，那些老巷子里多了很多新的店，感觉很新奇，”阮厘说，“而且……”
他像是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一些，垂着眼睛开始发起呆。
“而且？”顾枝末碰了碰他的头发，轻声问。
“而且，”阮厘抬起眼睛朝他笑，“而且绿角屋发展起来的话，说不定以后大家会留在这里工作、生活，不用再搬走了。”
“说不定，还会有人回来。”
阮厘拉过顾枝末的手，玩他的手指，“这样，像秋罗奶奶、魏爷爷他们这样自己在这里生活的老人就不会这么多了。”
“虽然大家在一起很开心，但偶尔也会感到很寂寞的吧。”
顾枝末嗯了一声，用指节轻轻碰了碰阮厘的脸。
“之前我爸妈也想过把我外婆这边的房子卖了，或者租出去，我没有同意。像你住的那间房子，感觉被随意地处置了。”
阮厘拉着他的手，又发起呆来，像陷入某段回忆里，“你不知道。”
顾枝末用指腹轻轻把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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