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科伦

布兰登有些失望，他没有从这个孩子的眼中看到应有的怜悯，心中没有怜悯和敬畏之人很难成为一个正直之人。虽然知道正直之人在这个时代生存艰难，他还是希望自己身边能够多一些这样的人。执念也好，习惯也罢，他希望自己去面对整个世界的黑暗，而在身边感受光明和人性。好在这孩子年纪还不算大，还有大把的时间让他形成自己的价值观。

金杰在马上已经越来越适应，随着驮马的上下颠簸而起伏，一旦有时间他就会自己到马背上去练习，他渴望有一天能高举长剑，跃马奔驰。战马，现在还不是自己能够负担的起的，一套完整的马铠，价钱和全身的板甲相差无几。它们不会因前有刀枪而退缩，身中数矢依旧能狂奔作战，而自己跨下的旅行马更多只是一个代步的工具，无力应对马上的作战。

路上自然是饥餐渴饮，一路上布兰登注意到几次有人在路边的树林之中，他吩咐金杰加快脚步，并将袋中的猎弩上好弦，平放于鞍上，好在对方人数都不甚多，最多之时也不过五人。似乎在衡量一番之后，打量了全副武装的布兰登，慢慢向两旁隐去。

布兰登始终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一路催马紧赶慢赶，在下午之时来到了科伦和维达的交界路口，按照布拉姆所言，至多再一两个钟头就能看到伊诺森林边上的科伦了。

抬眼一望维达的方向，似乎能见到炊烟升起，仔细一望却又踪迹全无。似乎此处已离维达极近，在路口转向向右拍马前行，已经遥遥可以望见森林的轮廓。

高大的山毛榉、椴木和槭树成群地分布其中，布兰登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大面积而显得原始的森林环境。树荫一直向山的另一头蔓延，并不是一座高山，至多只能称得上是丘陵，布兰登不知道此地之名，但是山顶确没有树木，光秃秃露出一片白色的土石来，他便自作主张的称之为秃子丘陵。

逐渐靠近林边的小道，即使已离村庄不远，布兰登依旧十分警惕，趟过一条刚刚没过马蹄不多的小溪，他依旧看见溪水沿岸不远处早已熄灭的小火堆，下马拔剑出鞘，小心地环顾四周的风吹草动，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墩身招呼金杰也走过来。伸手一捏火堆的余灰，早已冰冷一片，查看火堆的地面，数节嫩草长出了新芽。

“几天前有人来过，灰烬早已冰冷，嫩草刚刚长出。森林可是人迹罕至，只有不法之徒和盗猎者，看火堆的大小，人数不会多于五个，盗猎者很少成群结队，他们大多是附近的村民，很少的肉食就可满足所有人的需要。看来这片林子里还有小群的流寇。”布兰登放下手中的灰烬，慢慢指导金杰。

金杰伸手摸了一把灰烬，大拇指和食指仔细地搓了一下黑色的坷垃，朝布兰登点点头。

“上马吧，加紧脚步，这片林子不安全！”布兰登走回马旁，翻身上马。金杰赶忙跟上。

此时的道路早已是林间土径，不甚宽敞，布兰登稍稍放慢马速，脑中盘算着林中的小伙强盗或许能成为自己麾下新兵的一次磨砺。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掌握更多的情报才能决定，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只流窜于此地还是早已远离，几天时间无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和金杰穿过这片树林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远远已经可以望见科伦的轮廓和上方升起的炊烟，虽然科伦相比于阿兹哥德要远了不少，但由于布兰登一路紧赶慢赶，还是在接近黄昏之时来到了这个村子，好在天还没有黑下来，天黑的野外是异常凶险的，当然最危险的因素就是人。

科伦的规模不比阿兹哥德，毕竟阿兹哥德算得上是海边的大村子，科伦处于森林边缘，森林和平原的交界地带，一条算不上宽敞的溪流从村子中部横穿而过，靠近平原的这一头地势低平，布兰登可以看见满眼望去的青涩小麦，低矮的房屋就横竖地分布在田地的不远处。靠近森林的那一天地势显得要更高一些，溪流就从这两部分之间将村子一分为二，房屋在这一侧的分布要更紧凑密集一些。当然可能是由于一个大的木制棚屋存在的缘故，布兰登猜想这是用于木材堆积和处理的地方，毕竟木材是科伦村的出产之一。在村子的地势最高处，还有着一座二层的木制房屋，大概是长老的居住之处，和阿兹哥德一样，人们都认为和神住的更近一些有助于智者的思考。

马蹄在土路之上踢踏，并未发出巨大的响声，兴许是许久未曾见到有人来此，路过的村民纷纷交头接耳。没有在这个小村子里发现有酒馆的存在，毕竟在一个偏僻小村子开酒馆着实没有什么油水可言，在村民口中询问得知，此地唯一可以吃饭喝酒的地方是村子东边一个名叫霍尔的农夫家，他的妻子酿的麦芽酒很香甜，而且也乐于做行路旅人的生意。

布兰登自然是没有先去那个名叫霍尔的农夫家饱餐一顿的打算，即使金杰的肚子此时已经发出了抗议。但是天日已经逐渐西沉，得赶紧先向长老和布拉姆留在此处的仆人做好交接，先取得安身之所才是正经。吃喝什么的到时候自有村长为我们解决。想来村子东边最靠近外部平原上那个用木栅栏围起的大片空地估计就是布拉姆口中的训练场，场边的房屋虽只是一层，但面积似乎颇为喜人，到时候住进去再细看。

这样想着，朝着村子西边的高地势处行去，越过小溪上的低矮小桥，布兰登老远就望见了三三两两的伐木工人，结束一天的劳作，提着他们的伐木斧结伴而行，棚屋之中还有一些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