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对他深深地恶意,但不管他同意与否,担当是逼出来的。
父亲去世后,大姐家也要收割,二姐随军到了包头,大哥在外工作。
家里能拿起镰刀的只有他和母亲,每年最少三亩半的种植量是对她们娘俩最大的考验。
俗语称“男人最怕割麦子,女人最怕坐月子。”可见其苦。
割麦子...
p;割麦子要头顶三伏的日头,干着和老天爷比速度的重苦力活儿。
小麦怕雨,麦子生芽就算废了一半了。
艳阳下,李之重挥舞着镰刀,一扬头汗水就能从下巴甩出一条线。
手上挑破的水泡用旧布包着,麦芒刺伤了胳膊和手背,伤口又被汗水蛰得火辣辣的疼。
麦秆带起来的灰尘从鼻子里擤出,呈黑色粉笔状。
这样的日子要持续五六天,每天回家累的饭都不想吃。
这还不算完,运输、脱粒、扬场和晾晒,这一溜趟做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是真的脱一层皮,紫外线晒爆的,没人帮忙,大家都在忙,只能硬扛。
李之重记得有一年拉痢疾,自留地还剩下半亩多小麦没割,母亲在场院里照看出不来。
一个人手脚都软,且每隔十几分钟还要出恭一趟的前提下,愣是用一天半割完了。
药都没吃一粒,纪念我可怜的坚强的十七八。
夏天过后,李之重和非洲黑人有的一拼。
冲凉的时候发现除了腹股沟有两条白线,其他部位都是黑的。
后来才发现,到市区待上半个月,肤色就快速缓了过来,也不显黑。
回村三天,肤色肯定要黑,不单是李之重一个人,大家都说是水土的原因。
小麦收了以后就是莜麦和胡麻了,莜麦也称燕麦。
喜寒凉,耐干旱,抗盐碱,生长期短,是小麦下来当地人的第二细粮。
莜面营养丰富,耐饥抗寒,是NMG中西部特产,与土豆和大皮袄并称“三宝”。
莜面含糖分少,蛋白多,也是糖尿病患者较好的食品。
莜麦也是耧种,不过种的比较稀。
莜麦收获以后,须先淘洗,后炒熟,再磨面。
炒莜麦用的是生产队的大铸铁炒锅,直径两米左右,呈倾斜状,角度约十五到二十度之间。
炒锅表面极其光滑,炒制时用特制炒耙把莜麦从低处推向高处。
莜麦利用重力又滑到低处,不用来回推拉翻动莜麦。
节省一半力气,向聪慧的劳动人民致敬。
炒莜麦除了热以外,还有莜麦毛毛在炒制过程中漫天乱飞。
沾到汗水淋漓的身上奇痒难耐,越挠越痒,全凭毅力忍着。
即使炒制完成回家清洗后,还会痒个一两天。
炒莜麦的柴火是自己从家背来的麦秆,炒时要控制好火候,不宜过生或过熟,要恰到好处。
要求的是一个男主人的眼力和烧火女主人的精准配合。
每年炒莜麦的那几天,马玉仁的火气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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