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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大米事件

在评估者眼中,通常如果一项研究既有风险又有好处,往往会决策纳入考虑范围。以黄金大米的事例为例,这种大米是一种转基因食品,并特意提高了其中的维生素含量。亚洲地区以大米为主食,那里的人普遍缺乏维生素A。每年因为缺乏维生素A导致25万~50万儿童失明。

但是,2013年8月400个示威者摧毁了菲律宾比科尔地区的黄金大米试验田。在示威者眼中,与不可预知的环境和健康风险相比,黄金大米所带来的好处是次要的。他们认为,黄金大米最终会导致穷人完全依赖孟山都这样的农业化学公司。这些示威者分析,农业化学的利益超越了穷人的需求,这种反应非他们独有。世界各地都有批评和反对转基因食品的声音,有些情况下理由还很充分。

黄金大米进行了基因加工,富含β胡萝卜素,这也是维生素A最主要的来源。β胡萝卜素的天然橘红色使得这种大米具有了独特的黄色色泽。此外,黄金大米中还引入了帮助转换成β胡萝卜素的一种细菌的基因。有意思的是,人们反对这种转基因食物恰恰是因为黄金大米对每一种可能改善的地方都进行了最大化。种子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而是由非营利性组织开发,关注的重点是健康。黄金大米也不如其他品种昂贵。有一些试验表明黄金大米有较低的可能性与其他稻米种类进行异化授粉,因此可能污染原生作物。

“邻避”(不在我家后院)心态当然是拒绝转基因作物的一种因素。大多数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庭成为某种具有长期影响的未知食物的试验品。但是,黄金大米的直接好处是使食用者受益。对于反对者来说还有一个想法是,即使是有益的转基因作物也是“特洛伊木马”,农业化学公司企图将其作为长期战略的一部分,让所有人依赖其提供的种子。农民为这些性能改善的“超级庄稼”付出一笔费用,生物技术公司将尝试包括合同在内的各种办法迫使农民每年都得找他们买种子。当然对于农民是否遵守合同也几乎不可能进行有效管理。

孟山都公司打算收购一家开发了种子绝育终结者基因的公司(Delta and Pine land Company),给转基因作物的反对者们提供了绝好的理由证明他们的担忧是合理的。终结者基因导致种子绝育,迫使农民每年要购买新种子。这一战略对于孟山都而言是说得通的,因为要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但是这将迫使农民每一季都要依赖它们的种子。

一些农民习惯在每年春季购买新种子。如果说多花钱而没法增加生产力,一些农民肯定会反对转基因作物。也许如果农民们购买了孟山都公司设计的性能强大的庄稼,其生产能力肯定会提升,也会挣更多收入买得起新种子。但是从公共关系角度出发,终结者基因对于孟山都公司来说是一场灾难,他们不得不在1999年承诺不会将这一技术商业化。但是人们担心一旦对于转基因作物的热情退却之后,孟山都公司终会将这一技术推向市场。

绝育种子的批评者认为这些种子最终会实现异化授粉,从而导致更大面积的其他作物绝育。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终结者基因之所以具有吸引力,其自我绝育的特性也是原因之一。反转基因作物者长期以来认为携带种子和花粉的风或鸟儿能将绝育种子带到别的地方导致原生作物污染。终结者基因实际上能够起到保护作用,使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但是针对终结者基因的批评声音并不适用于黄金大米。黄金大米的种子是可以每年收获并在下一季播种。

关于黄金大米另一个批评声音,在于质疑这种转基因作物创造的过程及是否真能够解决维生素A缺乏。开发黄金大米的领导者们并没有被人提前问及他们是否认为这种战略会被人接受。转基因大米开发和种子配送花费了上百万美元,但这笔钱实际上可用于其他解决维生素A缺乏的办法上,比如维生素片;或是种其他富含维生素A的蔬菜,比如胡萝卜。

换句话说,局外的一些好心人做出了一个决定,认为可以采用新技术解决问题,但是那些直接受到影响的人却在这个决策中没有发言权。菲律宾比科尔地区反对黄金大米的示威者也许对于事实不够理智。但是如果在你生活的地区有人告诉大家必须要停止开车因为无人驾驶造成的死亡更少(假设的确可以的话),你又会做何感想呢?二者之间的比较也许不太合适,但是权力部门是否有权告诉我们为了我们好所以必须这么做的问题依然存在。我们最终是否会迫于压力对每一个问题都接受技术的解决办法,虽然这种解决办法还未经证明或有明显的缺陷。

关于大企业将占据全球农业市场的前景并非耸人听闻,并将继续影响公共政策。到2009年,四大公司将控制全球54%的种子市场,他们还将继续收购其他的公司。但是,对于黄金大米的抗议证明有时候我们对于单个创新的利弊评估没有多少空间。对于科学将带我们进入怎样的未来的担忧将湮灭任何合理的反思。

如果有明显的证据表明遭到广泛批评的转基因作物会造成严重疾病,反对转基因作物的压力将会急剧上升。同时,与基因学应用招致的抗议声音相比,反对转基因植物和动物的声音是比较温和的,因为前者可能会克隆人类,对儿童的特性进行提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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