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屏幕中的人机情仇

近年来，机器人题材的电影不断占据着各影院的档期。全球电影人孜孜不倦地将一个又一个经典的机器人形象展现在了大众面前，不论是《星球大战》系列中可爱亲切的C3-PO和R2-D2，还是《终结者》系列中勇猛的T-800，众多经典的机器人形象已深深刻在了观众的心中。但回顾近100年来机器人题材影视作品的发展史，却发现人们一直在思考该如何与这些人类文明的终极产物相处。

1．“Robot”一词的由来

“ Robot”一词出现的时间并不太长。1920 年，捷克剧作家卡尔 • 恰佩克在他的剧本《罗萨姆的万能机器人》中创造了“ Robot”一词。在该剧中，机器人起初是没有情感的，只能按照主人的命令从事繁重的劳动。后来，罗萨姆公司让机器人拥有了感情。但“觉醒”的机器人发觉人类非常自私、狭隘，于是开始反抗并最终消灭了人类。值得玩味的是，“ Robot”由捷克语的“ Robota”而来，后者是奴隶的意思。图 5-1 中展现的正是剧中机器人反抗人类的场景。

图5-1 《罗萨姆的万能机器人》剧照

2．早期荧屏中的怪物

早期荧幕中的机器人，与正义、善良、忠诚、可爱这些代表美好的形容词并不沾边。那时的人们，是以猎奇、恐惧乃至反感的心情来认识这些电影里的新元素的。《罗萨姆的万能机器人》即是以机器人消灭人类为结局，反映了机器人的潜在危害。上映于1927年的电影《大都会》（见图5-2左图）中，女机器人玛利亚用魅力诱惑工人，挑起了人类大暴动，引发了观众对机器人的恐惧。在1931年的电影《科学怪人》（见图5-2右图）中，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利用死人器官拼凑出的怪物，让观众着实害怕和反感。这些早期的机器人形象，虽然并不正面，但却成就了一代经典。

图5-2 《大都会》海报（左）和《科学怪人》海报（右）

《大都会》是至今仍被效法的无声片时代杰作，是科幻电影史上的第一个丰碑，其影响在后世作品中处处可见，《科学怪人》《银翼杀手》《第五元素》《星球大战》对未来城市景观的想象以及C3-PO形象设计、天行者卢克的假手和《风之谷》中女将军的假手、卢卡斯《TH1138》的地下城市和1138编号本身,全都有《大都会》的影子。

《科学怪人》则改编自英国19世纪女作家玛丽•雪莱最为世人熟知的作品《弗兰肯斯坦》，是影史上最重要的恐怖电影之一。其中的怪物形象在西方家喻户晓。片中有这样一段情节，怪物穿越树林时邂逅了小女孩玛利亚。玛利亚正在将花扔到池塘里，怪物也学着她的样子扔起来。可很快花被扔没了，找不到东西的怪物朝玛利亚走去，并把玛利亚扔下河。怪物以为小女孩也会和那些花瓣一样浮在水面，可结果是小女孩立即沉了下去，他因此迷惑不已。公映时，这段镜头由于过于残忍而被剪掉。

3．三定律之后的机器人

上述影视作品虽然经典，但却使人类与机器人的关系在那段时期掉到了冰点。点燃“烛光”的是美国科幻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1942年，阿西莫夫在短篇小说《转圈圈》中提出了有名的“机器人三定律”：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第二定律：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第三定律：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这三条法则，给机器人赋以新的伦理性，并使机器人概念更易于为人类社会接受。

以三大定律为基础，阿西莫夫还创作了一系列人与机器人和谐相处的小说。其中许多小说后来被改编成了电影，如1999年上映的《机器管家》和2004年上映的《我，机器人》等。

如果此时人们对机器人的不安仅来自后者仿人的外表以及不着边际的文学想象，那么当阿兰•图灵在1950年提出“图灵测试”（如果电脑能在5分钟内回答由人类测试者提出的一系列问题，且其超过30%的回答让测试者误认为是人类所答，则电脑通过测试）

理论后，人类对机器人的恐惧感才真正来临。此后，科幻作品中的机器人造型开始变得五花八门，即使一台电脑都可以统治人类。这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当属《2001：太空漫游》（见图5-3左图，1968年上映）中的HAL-9000以及《终结者》系列（见图5-3右图，1984—2015年上映）中的天网。HAL-9000是一台超级智能电脑，标志造型就是“独眼”

般的红色液晶屏。它为了保持自己永不犯错的记录而杀人灭口掩盖自己的污点。HAL-9000是电影史上第一个杀死人类的机器人。天网则是以计算机为基础的人工智能防御系统，后来自我意识觉醒，视全人类为威胁，发动了审判日，采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灭绝全人类。

图5-3 《2001：太空漫游》海报（左）和《终结者》海报（右）

有“鹰派”机器人，就有“鸽派”机器人。1956年科幻片《惑星历险》中的机器人罗比，拥有一个硕大的脑袋和短小的四肢，看上去滑稽可爱。它成为后世机器人伙伴的代表：阿拉蕾、霹雳五号、瓦力甚至哆啦A梦等形象，无不是这种类型。当然，也并不是所有智能系统都视人类为大敌，也有与人类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