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残杀的婴儿与天空实验室

性作出明智判断。

如果你们曾尝试辨别，就会知道这种污蔑言论的罪魁祸首已经完全撤销了其杜撰、又被你们转载的骇人指控。

随信附上一份其言论撤销声明，供你们参阅。

鉴于你们深切关注公平、诚实、正义和无辜者的生命权，我敦促你们刊出这份言论撤销声明，为受到你们不公正伤害的人与机构正名。

请寄给我一份刊出该言论撤销声明当期的《生命线》，我将十分感谢。

伦纳德·海弗利克博士、教授谨启[764]

记录显示，他并未收到任何回应。

在海弗利克扑灭史蒂文森点燃的山火时，一名反堕胎人士拉拢了罗马天主教会来抗议使用WI—38细胞。1973年5月2日，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县北部福尔布鲁克社区的居民詹姆斯·安布罗斯细读了合众国际社在《洛杉矶时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作者从斯坦福报道说：“人类活细胞将在外太空的天空实验室里绕轨道28天，以研究长时间失重的影响。”[765]

这篇文章没有说明使用的是WI—38细胞。实际上，美国航空航天局选中、海弗利克勇于提供去参加即将在美国首个实验空间站天空实验室进行的零重力实验的，就是WI—38细胞。不过，这篇文章引用了海弗利克的话：“这标志着科学家首次能够评估长时间太空飞行在细胞层面上的影响。”

疑心很重的安布罗斯拿出打字机，写信给旧金山大主教约瑟夫·T.麦吉肯，他的教区包括斯坦福。安布罗斯请求麦吉肯去“深入调查”一下。他承认，文章确实没有提及人类胎儿或胚胎，但是他写道：“缄默可能意味深长。因此，我质疑这项实验的道德性，请阁下斟酌并采取可能的行动。”[766]

安布罗斯并没有从麦吉肯那里得到想要的回复。麦吉肯是一位自由主义者，他支持塞萨尔·查韦斯将农场工人组织起来，并公开反对反住房公平的14号提案，他显然不太可能给WI—38细胞的科学用途找麻烦。麦吉肯先写信给海弗利克询问真相，立即就得到了答复。他在另一封信中感谢海弗利克，说他相信安布罗斯会满意海弗利克的解释，即那次堕胎发生在很久以前，发生在很远的地方。

然而，这类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海弗利克回忆，1973年7月28日，周日，早晨他正在斯坦福大学校园里的家中办公，突然接到美国航空航天局一位医学高层打来的电话。[767]第二次前往天空实验室的载人火箭刚从卡纳维拉尔角发射。火箭上有三名宇航员以及一批实验材料，其中包括WI—38细胞。美国航空航天局的这位科学家告诉海弗利克，他正在应对记者们的提问，这些问题是由反堕胎人士引发的，他们抗议“土星1B”火箭搭载WI—38细胞前往空间站。他需要关于WI—38细胞来源的信息。

海弗利克感觉这已经是一个熟悉的例行程序。他解释说，细胞来自一个胎儿的肺，这名胎儿是十年前在瑞典合法堕下的。那位高层说他会把信息告诉记者。后来，海弗利克再也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天空实验室的这项研究，即美国航空航天局的SO15号实验，继续进行。细胞装在一个笨重、密封的黑盒里，盒上有几个白色旋钮。这台设备叫“伍德朗漫游者9号”（Woodlawn Wanderer Nine），是一个全自动微型实验室。在为期59天的航天任务中，细胞会在其中微型舱的玻璃上生长，它们浸泡在培养基中，温度始终保持在舒适的96.8℉。每隔12小时，一台机动泵就会注入新鲜的培养基，同时排出使用过的培养基。几台微型显微镜对准细胞，每隔3.2分钟拍摄一次照片，科学家可以通过胶卷研究细胞的增殖速度，以及其他方面的特性。与此同时，以同样的频率为地球上的控制组WI—38细胞拍摄照片。最终，美国航空航天局团队发现地球上和太空中的两组WI—38细胞没有区别：它们的分裂次数、生长曲线、染色体，以及外观都仍然相同[768]。

“零重力实验没有对WI—38细胞产生任何可察觉的影响。”实验论文得出的结论有些令人扫兴。这项研究拍摄出了一些漂亮的电子显微照片，在1974年的一场天空实验室研讨会上发布。其中有一张特写：一个准备分裂的WI—38细胞呈长缕状。在缕状物顶端，边缘已经略圆，这是细胞分裂时特有的胞质小泡。照片背景深黑，上面只有零星的亮点，形状古怪的长缕状物看上去像一个陌生的外星物体。实际上，它是X太太未出世胎儿的一个细胞，正在离地270英里的太空做858次绕地飞行，而海弗利克、普洛特金、科普罗夫斯基、X太太，以及无数患先天性风疹的婴儿和儿童就生活在那颗奇异的星球之上。

婚姻咨询师福里斯特·史蒂文森的言论撤销声明并没有让海弗利克的许多批评者平静下来。这可以很清楚地从他们的回应看出来。比如，来自纽约特洛伊的批评者雷蒙德·萨默维尔太太在收到海弗利克寄去的言论撤销声明后，回复说她看不出WI—38细胞的真实制备情况和史蒂文森小册子上的描述有什么区别。她写道，那名未出生的孩子“没有自卫能力”，没法给出知情同意[769]。

海弗利克与其对手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观念鸿沟，他们对胎儿的道德状况理解不同。

当年夏天，史蒂文森的追随者们偃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