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物制品标准部失职

位于国家卫生研究院的园区内。后来，它成了今天的生物制品评估与研究中心，属于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1972年，部门的新领导上任。这个人普洛特金和海弗利克都很熟悉，就是哈利·迈耶；他在原生物制品标准部与帕克曼合作研制了HPV—77风疹疫苗，后来这种疫苗被默克公司采用。

1972年3月，生物制品标准部批准辉瑞公司生产的脊髓灰质炎疫苗，它最终在美国市场上存在的时间还不如WI—38细胞在培养瓶中存活的时间长。《病毒与疫苗》一书写道，辉瑞的这种疫苗长期缺货，所以儿科医生不愿意用它。[725]与此同时，当年在脊髓灰质炎疫苗市场上占统治地位的莱德利实验室对辉瑞公司的新WI—38细胞疫苗发起了进攻。（到1970年代初，萨宾的活疫苗已经在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大部分地区取代了索尔克的灭活疫苗。制药公司不再生产索尔克疫苗，儿科医生也不再使用它。）此外，只有惠氏一家公司生产的脊髓灰质炎活疫苗在美国销售，而这家公司在1970年代初也停产了这种疫苗[726]。

莱德利实验室竭尽全力打压Diplovax疫苗，这种新疫苗是用WI—38细胞制备的，盒子上印着海弗利克的名字。他们进行了众多操作，其中包括以美国儿科学会的一个重要委员会为游说目标，该委员会是由配发脊髓灰质炎疫苗的儿科医生组成的重要成员组织。他们劝说委员会不要在每年修订的案头参考书——《红皮书》中推荐儿科医生放弃莱德利疫苗，转而使用Diplovax疫苗。为了实现这一点，莱德利实验室请求生物制品标准部帮助他们。

露丝·基尔希斯坦在生物制品标准部负责监管脊髓灰质炎疫苗安全性测试，是与默里关系最近的职员。《病毒与疫苗》写道，莱德利实验室准备去劝说儿科学会的委员会时，给生物制品标准部写了信：“在准备［与美国儿科学会的委员会］这样交手时，生物制品标准部的支持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基尔希斯坦博士靠得住吗？”[727]

我们不知道已故的基尔希斯坦是否帮助莱德利实验室劝说了儿科学会，也不知道如果她确实帮了忙，尽心程度如何。但是，她不太可能出于对海弗利克的温情而有所顾虑，因为她在生物制品标准部主管脊髓灰质炎疫苗安全性的这十年里，大部分时间海弗利克都在公开抨击用于制备脊髓灰质炎疫苗的猴肾。

1976年，辉瑞公司停止在美国出售Diplovax疫苗。从1977年开始，直到2000年，莱德利实验室用非洲绿猴肾细胞制备的疫苗是美国唯一一种脊髓灰质炎活疫苗。2000年，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建议儿科医生重新使用一种更强效的索尔克灭活脊髓灰质炎疫苗，此后莱德利实验室的活疫苗便退出了美国市场。

这种注射型灭活疫苗之所以取代萨宾的活疫苗，是因为在罕见的情况下（概率为百万分之一），活疫苗中的病毒能够变异成毒性更强的形式，造成接种者瘫痪，对免疫系统尚未发育成熟的婴儿，概率更高。[728]在脊髓灰质炎盛行，每年造成全球数十万人瘫痪和死亡时，这种风险值得承担。但是，在过去六十年里，疫苗已经消灭了地球上大多数的脊髓灰质炎，所以风险收益比发生了变化。因此，2015年世卫组织要求世界各国从2016年4月开始逐步停止使用萨宾的活疫苗。这个逐步停用过程要到野生脊髓灰质炎绝迹才算完成。2015年，有两个国家出现了野生脊髓灰质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729]2016年夏，尼日利亚又发现了几例[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