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攻击性、空间感和语言

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在哪里？男孩和女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性别的差异可以变小吗？

这些沉重的问题充满了政治色彩。对女性主义者来说，这些问题使她们不耐烦。它们只是男人用来说明女性劣于男性，从而使男性继续占统治地位的科学密码。这些差异是存在的，而且应该存在，因为它们构成了社会秩序最基础的部分。

不管这些问题的政治色彩有多浓，归根结底它们都是关于性别角色的问题。事实上，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异是很大的：身体构造、健康状况、大脑结构、寿命长短等。但这些差异中只有三个差异与性别角色有关：社会差异、人格差异和能力差异。证明这些差异存不存在的证据数不胜数，各执己见，所以我也不能作出一个明确的判断。但是其他差异很清楚，且在几百个实验中，几千名被试身上得到了证明。即使研究者的政治立场不同，但他们对性别差异的看法是高度一致的。

玩具、职业梦想和攻击性

男孩和女孩有很大的性别差异，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一点。

●两岁时，男孩爱玩卡车，女孩爱玩洋娃娃。

●三岁时，小孩已经知道服装上、工作上、游戏上、工具上和兴趣上的性别差异了。

●三岁时，小孩只想和同性孩子一起玩耍。

●四岁时，大部分女孩想做老师、护士、秘书和妈妈，而大部分男孩想做体现勇气和魄力的工作。

在大多数社会中，小孩都是用性别来划分世界的。没有人给他们列出性别角色分类的条条款款，但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去执行。最常用的解释就是，小孩是从父母身上习得性别角色的。毕竟，父母对女儿和儿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比如，父母会把女孩的房间粉刷成粉红色，把洋娃娃放在摇篮里。男孩的房间通常是蓝色的，玩具也不是洋娃娃而是玩具枪。

真正令人惊讶的是，那些以中性人标准抚养的孩子和那些以性别标准抚养的孩子一样，都有坚实的性别分类信念。儿童的偏好与其父母的态度、文化程度、社会等级、职业以及对性别的看法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管父母对性别的态度如何，不管父母的性别行为如何，小孩子的游戏都充满了强烈的性别色彩。

这并不是说男孩会对父母的性别教育置之不理。男孩只是对父母说他可以玩洋娃娃这种话很不屑，这会让他奋起反抗。让孩子们观看别的小孩玩不符合他们性别角色的玩具的录像带，几乎没有什么效果。家中充斥着中性的玩具、中性的歌曲和中性的书以及妈妈的教诲也没有任何作用。教室里的性别教育在教室外一点用也没有。

那些认为社会压力是塑造性别角色的首要因素的人听到这个结果会有点不爽。如果社会压力的确塑造了性别角色，那父母和老师的强压就应该可以消除它，但事实并非如此。很明显，社会压力在塑造性别角色的过程中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起决定性作用的可能是胎儿期母亲分泌的激素。就算不是完全决定了性别角色，激素也或多或少起了一些作用。我有两个证据可以支持自己的这个观点。一是20世纪70年代有个实验研究发现，有74名孕妇在怀孕期间服用了保胎药。这些保胎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会抑制雄性激素的分泌。她们的小孩十岁时，研究人员把这些小孩爱玩的游戏和同龄孩子作比较，发现这些小孩的游戏都比同龄人更柔弱、更女性化一些。同样，有一种疾病会让孕妇分泌过多的雄性激素。这样，她们的女儿从小就喜欢玩男孩子的玩具，喜欢刺激、有挑战性的游戏，她们比同龄的女孩更男孩子气。这些发现很有趣，因为它们告诉我们，男孩喜欢玩枪，女孩喜欢洋娃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胎儿时期。

你可能会因此认为，性别角色是根深蒂固、积重难返的，但是你错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心中的性别原型会逐渐模糊，而且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的。到了童年晚期，孩子们逐渐对落泪哭泣、专制固执、独立自主和仁慈友爱的看法有了性别差异，但是这些差别不及童年早期关于玩具和职业的性别差异那么明显。事实上，长大后的男孩和女孩，在行为上唯一永恒不变的差异就是攻击性，男性的攻击性总是大于女性。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攻击性的性别差异也在逐渐缩小。男孩不断变强的攻击性可能来自于社会化，也有可能来自胚胎期的激素。只要母亲在怀孕期间服用了含雄性激素的保胎药，那她的小孩，无论男女，其攻击性都要强于自己的兄弟姐妹。

讽刺的是，对中性化的孩子施压，并不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它的功效可能要隔一段时间才会显示出来。那些中性化父母带大的小孩，长大后也比较容易变得中性化，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点很重要，非常有意义，当然也是一个好消息。幼儿是以非黑即白的方式来看世界的。“我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女孩，之间没有其他选择。如果我喜欢布娃娃，那我就是娘娘腔。”这些是他们持有的深刻信念。但是，对于理智的儿童来说，对道德、正义、公平、身体力行，以及宽恕的思考能使他们开始抛开对性别角色的盲目遵从。他或她会自己选择如何做。他们对双性人格、非常规的事物和反叛的决定都是有意而为的，是基于正确感以及将来成年的需要而作出的决定。可见，对双性人格的选择需要孩子拥有理智的头脑和清醒的意识，它不是简单训练的结果。

空间、数学和语言能力

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