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女惊慌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寝殿内,东西破乱的倒了一地,女人蓬头垢面,抬脚踹翻了地上的软椅。
「为什么!」
她大吼,转身走向一名宫女,蹲下身攥住她的衣襟,怒吼道,「凭什么要诛景家九族?凭什么是我嫁到北凉?凭什么!」
嘶吼一声,将宫女狠狠推在地上。
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砸在另一名宫女头上,「你们都该死!」
宫女被砸的惨叫,不停的喊着公主饶命。
景泠月踉跄着脚步后退,自嘲一笑,青丝凌乱的贴着眉眼。
青丝下,眉眼透着阴狠的光,悽惨大笑,「公主?」
诛景家九族,将她一个戴罪之身封为公主嫁到北凉,不是摆明了让她去送死吗?
一个无权无势,被诛九族的南戎罪女嫁给北凉位高权重的四王爷,只会受尽欺辱和白眼。
她大吼道,「都滚出去!」
宫女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望着漆黑的房间,景泠月吼叫出声,双手抱着头不停的揪着青丝。
这一且都是慕容芫害的!
若不是她,他们景家怎么会被灭族?
慕容芫!
此生此世,一定不会放过她。
暗夜逝去,晨曦的光亮洒在竹窗处,刺眼的光线映的榻上的人眉眼微蹙。
白梓墨眉眼含笑,看着怀里的女人,唇角的笑意愈发宠溺。
昨夜的月寒之毒是他这八年来最轻鬆的一次。
一早睁开眼就能看到心爱之人,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的。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却在触及到滚烫的肌肤时,脸色蓦然一变。
大手附在她额头处,这才知道,她竟然在发烧!
男人身形一僵,骤然起身,目光所及,看到她湖蓝色的衣袍上沁着血色。
她受伤了?!
看样子,伤的还很重!
伤的如此之重,昨夜又被他身上的寒气侵蚀,怪不得会发烧。
身形一跃而下,取出药箱,走到床榻旁。
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眸色泛着心疼。
坐在榻边,大手附在她衣襟上。
外袍褪去,看着衣袍上被伤口染得血渍,白梓墨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秦陌芫紧紧蹙眉,感觉浑身泛着痛意,浑身无力,头晕沉沉的。
她昏沉的睁开双眸,目光所及,看到白梓墨单手执药,正抹在她手腕上。
心下一惊,她慌忙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外袍竟然不知何时落在地上。
而她身上的衣袍上侵染着点点血液。
她眼睛轻颤,唇畔有些颤抖,「梓……」
「碰——」
竹屋的房门骤然被一股内力撞开。
白梓墨紧抿着薄唇,眸色骤然一凛,指尖微弹,秦陌芫身上的里衣几不可微的散开。
缠着的裹布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
秦陌芫微惊,刚想要拢起衣襟,目光却顿在竹门处,动作也彻底僵住。
竹门处,诸葛榕斓一袭白衣俊美如谪仙,丰神俊朗的容颜泛着令万物都冰冻瑟抖的寒意。
男人长身玉立在竹门处,凤眸一瞬不瞬的凝着榻上的人。
在看到她身上敞开的里衣时,俊容愈发寒沉,冷厉。
白梓墨褪去外袍裹在秦陌芫身上,俊容同样冰冷。
秦陌芫只觉得这一刻完了!
头晕沉沉的,身上的伤口痛的她想要昏死过去。
可眼下的情况决不允许。
诸葛榕斓拾步走来,每走一步,竹屋的气氛便寒冷压抑一分。
男人倾身逼近,白梓墨伸手阻拦。
诸葛榕斓用了内力挥开他,大手捏住秦陌芫的下颚,俊容沉寒。
冰冷的声线自牙缝中一字一句的迸出,「我不过是出宫交代一些事你就没了踪影,你可知我找了你一夜!」
秦陌芫没想到会是如此。
她以为阡冶为她上好药,出宫回去了。
她便去找了皇后,找了童豆豆,最后去看白梓墨。
根本不知阡冶还会回来。
更不知道他找了她一夜。
诸葛榕斓冷笑,笑意如腊月寒霜,带着浓浓的鄙夷嘲讽,「原来你是和别的男人私会了!」
泪水瞬间席捲了眼眶,秦陌芫摇头,「我没有!」
「没有?」男人凤眸微眯,「昨夜我问你,你何时嫁于我,你却沉默了,其实你不愿,你真正想嫁的人是不是他!」
男人扬袖一指,直直指向白梓墨。
秦陌芫一怔,错愕的看了眼白梓墨。
下颚猛的剧痛,诸葛榕斓嘲讽道,「是不是听到他为你付出了八年,守护了你八年,你感动了,你的心里装了他,他现在是你的表哥,和他成婚,是不是可以亲上加亲!」
秦陌芫脸色一僵,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艰难的问出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男人嗤然冷笑,凤眸扫了眼她身上的青涩衣袍,「都睡到一个榻上了,还要我如何看你?」
心蓦然一痛,像是万千银针刺入心脉。
身上的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意。
男人鬆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冰冷,决然,「既然你费尽心思想要离开本王,本王便成全你!」
诸葛榕斓冷漠转身,眸底的嘲讽轻蔑深深刺痛了秦陌芫的心。
「阡冶,我没有!」
秦陌芫想要衝下去,腰上蓦然一麻,朝着榻下栽去。
白梓墨倾身上前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抱着她,薄唇紧抿,大手有些薄颤。
她想动,却发现全身都动不了。
讽笑浮现眸底,只觉得心痛的像是撕裂。
竹门外,男人不发一顿,目光冷然的睨着相拥的两人,薄唇噙着自嘲冰冷的弧度,拾步离开。
「阡冶……」
她低下头,忽然笑出声,笑意苍凉,悲痛。
白梓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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