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到男人白皙如玉的手掌扶住一隻纤白的藕臂。
男人颔首,薄唇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看向外面,沉声道,「回去自己领罚。」
车夫恭敬应声,「是,二爷。」
男人凤眸轻敛,目光所及,看到马车外路边的一抹身影。
秦陌芫始终望着马车内,在撞进男人漆黑如墨的凤眸时,心头一颤。
唇畔轻颤,她刚想喊出声,男人的目光却只是从她身上略过,仿佛只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轻描淡写的一眼,净长五指鬆开车帘,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自车内而出,「回府。」
车夫恭敬应声,驾着马车离开。
街道上,车轱辘压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从她身边而过。
夜风沉凉,将车窗的隔帘吹起。
马车内琉璃灯盏摇曳,映着男人的背影修长挺拔。
映的女人的笑颜绝美,笑意璀亮,红唇噙着的弧度都是幸福含羞的。
她僵硬的立在原地,视线追随着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目光中。
眼睫轻颤,她不可置信的敛眸。
阡冶真的要与她形同陌路了吗?
方才他的确看到了她,却对她视而不见。
是啊,她与白梓墨的事情被他如此误会,他怎么还会原谅她?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让他知道,她与白梓墨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更对白梓墨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手臂一紧,稚嫩的声音传来,「大哥哥,谢谢你。」
秦陌芫低头,苍白着脸色一笑,「无事。」
孩童看着她的脖颈和手臂,指了指道,「大哥哥,你脖子和手臂流血了,是不是很痛?」
秦陌芫淡笑,笑意却泛着苦涩。
若是之前,阡冶看到她受伤,怎会冷眼无视?
以往仅仅只是擦破手皮他也会心疼不已,亲自为她上药。
如今她身上都是血,他却视而不见。
他究竟对她有多失望?
再次抬眸看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正是回二王府的方向。
马车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那女子容貌倾城,一颦一笑秀雅绝俗,眉目生姿,语气温柔似水。
不论是哪里,她都不及那女子半分。
而她现在还是一身男装。
拖着僵硬的步伐走向二王府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双腿麻木,走到伤口的血已经渐渐凝固,才到了二王府外。
站在王府对面的小巷内,身子隐匿在暗夜里。
看着沉寂的府外幽静,月色倾洒,一片的清冷。
不知过了多久,车轱辘声渐渐响彻在黑寂的夜色里。
远处一辆马车渐渐驶向二王府外停下。
车夫下了马车,将车櫈板放在马车前。
府内走出几个人影,为首的正是明净。
车夫恭敬的候在车外,「二爷,到了。」
车帘被挑起,男人一袭白袍走出马车,步伐身形修长,步伐稳健的走下马车。
月色倾洒在男人身上,在他周身渡了一层光华,清冷矜贵,尊贵如皇。
明净他们守在两侧,恭敬躬身。
「阡冶——」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陌芫走上前,站在马车的另一面,目光紧紧锁着背对着她的男人。
明净几人脸色微变,看着走来的秦陌芫,皆是凝了眉心。
秦陌芫紧张的揪着袖袍,一张小脸有些苍白,亦是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月色下,男人身影欣长,优雅转身,负手而立,漆黑如墨的凤眸清冷寒凉。
心头一颤,她只觉得心里窒息的难受,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低声喊道,「阡冶……」
诸葛榕斓俊容寡淡,清冷道,「本王不叫阡冶。」
秦陌芫紧紧攥着袖袍,再次道,「榕斓……」
「还望南戎太子莫要如此亲昵的唤本宫名讳,本王不想旁人误会本王有龙阳之好。」
他神情清冷,凉声道,「南戎太子若是来临城游玩,请自便,若是有事,请进宫,本王有事,恕不奉陪。」
凤眸凉薄,未曾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很寡淡,很漠视的眼神。
男人转身,拾步走向台阶,步伐稳健,白袍轻盪。
秦陌芫着急衝过去,却被明净拦住,「太子,请你离开。」
她看着诸葛榕斓的背影,急切道,「阡冶,我和白梓墨什么也没发生,对他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误会。」
她想要进去,却被明净死死拦着。
府内,男人步伐一顿,冰冷寒凉的声线传了过来,带着不耐的斥责,「南戎太子说的这些与本王有何关係?若你再纠缠胡言,本王会让人将你驱逐出去。」
将她驱逐出去?
她不信他真的绝情至此!
趁明净不被,猛地推开他,朝着阡冶跑过去。
可还没近身,她只觉眼前劲风一扫,顿时浑身便无法动弹。
看着男人袖袍挥动,再次负在身后,她有些哽咽的叫喊,「阡冶,我……」
「将南戎太子丢出去!」男人忽然沉喝打断她的话,拾步离开。
眼睫一颤,她想要再喊出声,明净和另一个侍卫已经将她拉到府外。
走下台阶,明净鬆开她,冷声道,「若太子想让整个临城都知道南戎太子是女子,你儘管喊。」
他们转身离开,关上府中大门。
在同一时间,她身上的穴位也被解开,脚步踉跄了几下差点坐在地上。
看着紧闭的府门,她无力低头,眸底的泪不停的打转。
身心疲惫,却不想离开。
就想守在门外等着阡冶出来。
不论如何,她都想要他相信,她与白梓墨绝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捏了捏酸痛的肩膀,看着手臂和衣襟上的鲜血,眉心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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