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世界的背后,一直散发着人的最真切的气息。迷茫的、自信的、哀伤的……这个灵与肉的碰撞,昭示着他们精神的深与情慾的深。
周作人在《过去的生命》中写生命的流逝声,是真切而哀伤的:
这过去的我的三个月的生命,那里去了?
没有了,永远的走过去了!
我亲自听见他沉沉的缓缓的一步一步的,
在我的床头走过去了。
我坐起来,拿了一枝笔,在纸上乱点,
想将他按在纸上,留下一些痕迹——
但是一行也不能写。
我仍是睡在床上,
亲自听见他沉沉的他缓缓的,一步一步的,
在我的床头走过去了。
这是周作人在病中写下的句子,毫无30年代以后那种雅态,它是作者原我的袒露,也无遮掩气。这是写给自己的,是生命对生命自身的低语。人大概只有在病中,才会有这类刻骨的感觉。聆听着岁月在身边滑过,意识到春要过去,夏要过去,晚秋与深冬也要过去,内心深处,会有更深的失落感吧?这一点,鲁迅的体悟,要更为深切。《野草·希望》写道:
我大概老了。我的头髮已经苍白,不是很明白的事么?我的手颤抖着,不是很明白的事么?那么,我的魂灵的手一定也颤抖着,头髮也一定苍白了。
然而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这以前,我的心也曾充满过血腥的歌声:血和铁,火焰和毒,恢復和报仇。而忽而这些都空虚了,但有时故意地填以没奈何的自欺的希望。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虽然盾后面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然而就是如此,陆续地耗尽了我的青春。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