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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覆灭

潘华却没有继续往海里去，而是拉着史平靠上了冰冷潮湿的山崖。原来他是想沿着山崖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爬上去。虽然这时海上的风并不大，但就是那些普通小浪当它们衝到崖壁徒然受阻时，也马上变成一堵力量极大的水墙，将俩人狠狠地冲向山崖。史平没有站稳，头在崖石上猛的一磕，顿时眼冒金眼，再加上呛了两口海水，满头满脑的苦涩滋味让他前进的勇气又减了几分。没走几步，水深已经没过俩人头顶，每当一个浪头打来，俩人就不可抗拒地被拍入海中，等他们连划带蹬刚刚贴上岩壁，新的浪峰又过来了。史平觉得自己的体力消耗的很快，担心再折腾几次就会被海浪捲走，心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岸上搏一搏，总比淹死在这海水中强。又一个大浪打开，俩人耳中一阵轰鸣被压入水下，挣扎中潘华的手碰到了史平，感觉他正被海水带着向外漂去。潘华大惊，一把拉住史平的衣服，另一隻手死死地扣住岩缝，终于将已被海水呛的昏头转向的史平拉了回来。无奈潘华拉着史平往回，想先上了岸再说。刚刚走到崖角，不远处一道亮光射来，俩人赶紧缩头后退，原来是陈虎沿着山崖搜索过来了。

由于之前一路地形开阔，一边是光滑的崖壁，一边是空空的海滩，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因此陈虎几乎没有停留，顺着脚印一直追到山崖边上。眼看路就要到尽头却仍不见那两人的身影，陈虎不敢大意，在崖壁边找了个隐蔽处，打开强光电筒向前照去。陈虎当然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危险，但对方的目的是儘快逃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开枪，再加上身后的何勉已经跟了上来，如果对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何勉手中的衝锋鎗正好可以发挥火力优势。

高亮度的光柱在崖壁和海滩上不断地扫动，很快就发现了史平和潘华两人在海边留下的最后足迹。陈虎不太相信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对方会选择徒手从海里逃跑，之前从瞄准镜中分明看到他们并没有携带什么潜泳装备。陈虎转动电筒向崖下照去，强光掠过崖角，在海面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黑影。陈虎想到前面看个清楚，但战士的本能告诉他那黑乎乎的崖壁后很可能是对方最后的藏身之处。何勉按照的陈虎示意停下脚步慢慢的趴下，看见前面的陈虎一边用电筒的强光死死地照住崖角，一边半蹲着慢慢向外移动——

除了史平和潘华外，“涛字一号”行动组的所有其他人员在遭到第一轮攻击后很快就陷入了杨岳和老赵的包围圈。被火力压在树林边缘的两个傢伙想试试运气，弯着腰想往小路上冲，却被几道交叉火力打的一身弹孔，剩下的人立刻趴在原地再也不敢乱动。杨岳见局面已得到控制，便趴在一个土堆后喊话，可是对方却没有人回应。身后的盛组长知道这时应该给他们一些起刺激，便举起手中的85微冲，红外瞄准镜中清楚地找到一个躲树后喘息的人影。盛组长将准心从他的暴露的肋下移开，最后停在半露在外的大腿上，“扑”的一声，那人一声惨叫抱着腿滚倒在地。这时杨岳再喊，片刻过后有人举着手站了出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杨岳和老赵清理完沙滩，发现俘虏中少了两人，自己这边何勉陈虎也不见了。第二狙击组报告看到何勉和陈虎向西边去了。杨岳有些担心，急呼何勉，何勉听到杨岳的声音就知道后面的战斗一定已经结束：“猎户，我是老鹰，我们在西边最顶端，速派人支援，可能有两个漏网的。”

潘华被陈虎的电筒逼回后就知道这次自己是凶多吉少了。即使自己现在开火放倒那个拿电筒的人，但暴露了位置后自己和史平就只能任人宰割。潘华有些绝望，抬头向上张望，正好这时电筒的光柱向里移动，一道倾斜向上的岩缝从黑暗中显露出来，看那宽度似乎正好可以容下一个人的身体。由于这条岩缝在海水部分的裂口很窄，潘华和史平下水后在黑暗摸索并没有发现。此时一见，潘华心中一阵狂喜，因为他曾专门在海边进行过这样的攀登训练，凭经验他知道顺着岩缝就有可能攀爬到崖顶。缓缓接近的光柱容不得潘华多想，他拉住史平向上一指，示意他踩着自己的肩膀爬进岩缝。见史平还在犹豫，潘华半蹲下身，猛地将史平托出水面，史平无奈，双手攀住一块突出的岩石向上攀登，可是与上方的岩缝还差一段距离。潘华在下面眼见光柱照了过来，右手持枪伸出崖角猛扣板机。

陈虎在光柱中突然看见一枝枪口伸出，本能的一个侧滚，一串子弹射向空中。潘华藉机脚上用劲，猛地站起，史平用力一蹬钻进岩缝。没等史平转身去拉潘华，何勉的85微冲已经扫了过来，崖角的岩石被打的石屑飞溅。潘华侧身闪避，一边向上喊道：“大哥，快走！”史平明白潘华是在为自己作最后的掩护，求生的本能使他心一横向上攀去。

这边陈虎在侧滚时电筒脱手熄灭，起身时何勉已经封住了对方的火力。对方断续的还击似乎只是无目的的盲射。陈虎向何勉示意了一下，捡起电筒弯腰从何勉身后衝进海水中趴下，随后又向海里横向移动了一段。趁对面枪焰双开始闪动的时候陈虎举起枪向枪焰后方一个连射，打完了弹匣中的所有子弹。

等到陈虎再次用电筒照向对面的时候，刚好看见潘华的身体被海水捲起。陈虎起身快步衝到崖边，那人影却已经消失在汹涌的海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