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就像是个跳樑小丑。
人家是临城檀寒寺的高僧,皇上皇后都礼让三分的禅师。
她不过是一个边城小县的土匪头子而已。
出了皇宫,远远便看到大树下停着一辆马车,旁边站着一抹墨青色身影,郝然是青锦誉。
她当即甩开阡冶的手便要过去,还未行动,男人再次拽住她的手腕,脸色阴沉,「你做什么?」
秦陌芫抿唇,眸光深意的看了眼他,「我去找锦誉。」
锦誉……
名字叫的这般亲密吗?
阡冶俊眉紧拢,沉冷道,「皇后现在本就迁怒于你,青锦誉又是南戎使臣,你两现在碰面,你确定不会给他和你带来杀身之祸?」
挣扎的手瞬间停住,秦陌芫看向远处的青锦誉,对他摆了摆手。
这个招式他明白,之前她对他说过,这是回见的意思。
果然,青锦誉淡笑挑唇,对着她同样摆了摆手。
男人凤眸黑沉,拽着秦陌芫的手大步朝着另一侧离开。
步伐稳健极快,竟让秦陌芫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羸弱和尚的感觉存在。
秦陌芫一直被阡冶拉上一辆马车,这才鬆开她。
车厢内,气氛沉静怪异。
秦陌芫难得的正襟危坐,时不时的看向坐在对面,凤眸轻阖,俊容冰冷,薄唇紧抿,左手捻着佛珠的和尚。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她刚想撩开车帘,准备坐在外面,谁知刚一起身,男人睁开凤眸。
眸色深沉如海的凝着她,俊容上的寒意更甚。
她动作一僵,解释了一句,「我坐外面透透气。」
「坐下。」男人冷淡的说出两个字,气息冷沉。
秦陌芫下意识没有反抗,乖乖坐在软榻上。
一时无言,再加上和尚的视线盘旋在她身上,秦陌芫索性闭上双眸,假装睡觉。
许是一天下来的过度心疲劳,她靠在车厢上,竟真的睡了过去。
看着因为颠簸,她身形不稳,朝着一旁倒去。
白影微晃,长臂已然将她揽入怀中,垂眸看着怀里睡意沉沉的人,男人眸底略过一抹极浅的无奈。
明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方丈,送秦公子去四王府吗?」
男人眸色微沉,「她与诸葛辰风毫无瓜葛,跑去作何!」
明净脸色一窒,顿时不言,驾着马车朝檀寒寺而去。
夜幕漆黑,透着几许星光。
院落内,男人一身纯白僧衣袈裟,负手而立,抬眸望着星空。
凤眸幽深,泛着几许凉意,几许怅然,还有几分道不明的情绪。
明净走来,站在他身侧,踌躇了半晌才道,「方丈,国师差人来,说让您去趟府上叙旧。」
叙旧?
薄唇溢出讽笑,男人眸色微敛,语气沉凉,「告诉他,贫僧没空。」
「可是……」明净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沉声打断,「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明净立即低头,「小僧这就去回了那奴才。」
寂静的夜里,紧闭的房门蓦然打开。
阡冶转身,眉眼轻抬看着站在门内的人。
两道视线相撞,秦陌芫先移开目光,睡眼惺忪,抿着唇走出来。
站在离男人几步远的距离,他低头说了句,「阡冶方丈,我……先走了。」
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只要看见所有有关阡冶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她是有多么的愚蠢。
男人脸色一沉,「你去哪里?」
秦陌芫步伐微顿,并未看他,低头快速说了句,「回凤城。」
躲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小县城,餵养自己受伤脆弱的自卑感。
然后,想办法找龙符柱上面的秘密,看看有没有办法回现代。
阡冶蹙眉,薄唇抿成冰冷的线条,俊容亦是紧绷。
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几时见过她这般文文静静的模样。
这一刻,他到希望她恢復以往那种性情,无忧无虑,一切喜怒表现在脸上。
「过几日我们一同回凤城,天色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男人嗓音柔了几分,目光深邃的凝着她。
秦陌芫颇为头大,她就是想避开他才离开的。
休息?
休息个屁!
但是她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也不去看他,转身回了禅房,关上房门。
蝉鸣声在夜里异常清晰,昏暗的月光下,一抹身影悄悄的跑出来。
穿过迴廊,走过拱桥,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一脚蹬在一旁的树上攀上高墙。
只是——
刚坐在高墙之上,一道震天的狗叫声陡然响起,惊的秦陌芫差点掉下去。
她气的瞪眼,看向高墙外,却身躯一僵,脸色也随之怔楞。
一人一狗,站在外面。
大黑狗翘着尾巴,一双眼睛在夜里泛着绿油油的冷光看着她。
和尚换了一身袈裟,再次穿上了银丝袈裟,左手捻着佛珠,右手附在身后。
他抬头看向她,眉眼泛着淡淡的兴味,薄唇似是噙着一抹嘲意,「秦施主半夜不睡觉攀墙做什么?」
秦陌芫瞬间想一头撞死!
玛德,半夜想要逃走,竟然被当场逮着。
她轻咳一声,抬头望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嗯,坐在这里赏月似乎别有一番趣味。」
这蹩脚的藉口,她也真能说的出来。
她垂眸,疑惑的看向和尚,「这大半夜的,不知阡冶方丈带着狗在外面作何?」
和尚捻着佛珠,淡声道,「大黑吃撑了,带它出来散步消消食。」
大黑狗摇了摇尾巴,象征性的叫唤了两声。
秦陌芫狐疑的看了眼一人一狗。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既然秦施主觉得坐在那里赏月更有趣味,那贫僧也正好赏赏月,索性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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