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清打开面板，张锦研跟他说：“哥，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妈她哭了。”
王自清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回復道：“怎么”没加标点符号，代表王自清不关心这件事，如果张锦研没说点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的话，那抱歉，他妈就算死了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今天是你生日啊，你爸来了个电话，咱妈就和他吵了一架。”
“哥，你这些年为什么都不回家看看啊，为什么爸妈都不许我和你说话？”
“因为我有病”王自清看完后迅速的回覆了，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麻木，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张锦研是个乖孩子，王自清只有这么点印象，毕竟张锦研被管的很严，他也懂事。
王自清父母早些年就离婚了，王自清的母亲改嫁，后来又要了个孩子。王自清从前叫王子清，他的继父给改的名字。
张锦研又啪啪啪打了几句话：
“哥，你真的是精神病？就因为这个才不回家的？”
“小姨跟我说……你高二的时候就进精神病院，七年前才放出来。”
“我爸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你还在网上直播呢不是吗？”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自清冷漠的瞥了一眼，似乎能透过这几句话就能看见另一边那张陌生的脸。但他却没了兴趣，他没兴趣给这个爱听故事的弟弟讲个精神病人出院后奋发图强自力更生的类似鸡汤的故事。
他关了电脑，走出了房门，像平常一样。这是他的家，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比酒店里的住得安心点罢了。
很少能有让他开心的事情了，似乎快乐这种情绪被生生的从他体内抽走了一样，他干巴巴的感受不到了。又或者能让他开心一些的事物都离他远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躺在床上的时候，王自清想：嗯，又过去了一天。
第5章5.
该订酒店了。这是王自清在取药的时候想到的唯一的东西。
一瓶写着一大堆他只能看懂一行的药瓶摆在他面前，然后医生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上次你给我的钱剩下的正好够用，所以你不用再掏钱了。”医生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自清掏出手机，走了，顺带忘了关门。医生嘆了口气，无奈的把门关上，他觉得以后这个人最好别来了。
晚上，王自清坐上高铁，坐在商务座里，看着外面的夜景，大概是第一次看也是最后一次看了。
王自清收拾的很彻底，也很潦糙。所有的钱，几件衣服，几块麵包，和那件陈旧的新西服，向外面的夜色一样。
他在这个地方呆了五年，却仿佛像是旅游一样。来了，走了，不过是一张车票的事罢了，看了这里的风景，然后再也没有留恋了。
王自清一个人坐在这个车厢里，商务舱是他特别订的，他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宁可不坐火车也不要坐在人来人往的车厢里。虽然他做网络主播很久了，人气也一直不错，但他也毕竟没有刻意地去取悦听众，所以这么多年也只是小火而已，积蓄其实也不多。
他从热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放在小桌子上。空空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晚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王自清很满意。
他自己陶醉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杨老闆，我是王自清。”
“订个包间，这周五，行吗？”
“……呵呵。”王自清呵呵笑了声，有些尴尬。
“请我初恋，杨老闆，你的问题有点多了。”
挂了电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儘管电话并不愉快。
王自清慢慢睡着了，梦里先开始什么也没有，后来他梦见了沙漠，浩瀚无边的沙漠。
他坐在河床旁边，周围有几片绿洲，遥远的几乎看不见，但是却感觉伸手就能够到一样。最后他只能坐在河床旁边，看着它慢慢被风沙掩埋，然后自己也随着慢慢渴死。
他从梦里醒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的，喝下去刚刚好。
很多年以前，他从网上看到过S市，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能在里面生活的很好的都是精英，那个消费水平觉得是那时的他无法支撑的。
现在郭明就在那里，似乎过得很好，连妻子都有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无法插足的家庭，一个他无法插足的人生。一个曾经互相爱慕的现在互相隔阂的未来再无交集的人。
他们十三年没有见过，这十三年的空白，他们都变成了对方不认识的模样。王自清喝完水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到了S市后，他也许睡不了安稳的觉了。
郭明又看了遍□□，依然没有消息。
他在等着，等着王自清来。当初王自清给他发来消息时，他原本的内心的这个地方又抽搐了一下，一些陈年旧事浮上水面。
原本准备遗忘的，打算粉碎的初恋往事，又浮上了。王自清，王子清。
郭明曾经爱过的第一个人，是他的高中同学，王子清。那时候两个人不知道恋爱是什么，哥俩好了好些年，然后郭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他们就做过短短期限内的恋人，偷偷摸摸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种爱情甜蜜又苦涩，说不上坏，也说不出好。
然后结束了，结束了。
最后一次消息是，王子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高考加油，郭明，做个有出息的人，别做同性恋，别像我一样。”
一句话，他所有的坚持都没有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他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这段黑历史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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