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希看着,脑海里莫名涌现一句话:这双手,弹起钢琴来一定很好看。
「好了。」他轻声道。
陆谨闻这一趟下来,先是消毒,然后上药,最后包扎,首尾呼应,完美收官。
林洛希这一趟下来,先是跑题,后是超纲,然后,最开始答应的事,也早已被她跑到九霄云外。
陆谨闻看到她目光的落脚点,早已脱离了既定轨道,也没拆穿,而是问:「这都包扎完了,夸我的话,我怎么一句都没听到呢?」
林洛希:「......」
她真想说,有个成语,叫色令智昏。
实际却是说:「我怕我说话,会影响你工作。」
「那你这回报,」陆谨闻跟她斤斤计较,「可不能算数啊。」
林洛希想了想,觉得当面夸人也挺尴尬,再加上她现在有点儿做贼心虚,于是就想了个迂迴路线:「那要不我回去给你写篇小作文吧。」
「小作文就免了,」陆谨闻这时候却又变得很大度,「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她仰头,目光对上他的:「什么问题?」
时间仿若老旧的磁带,卡在了这个瞬间。
「我这张脸——」他温热掌心附上她的手掌,「是你喜欢的长相吗?」
第11章 【11】 这次,可不能把脸红,怪罪到……
他问这话时,天边晚霞烧得正烈,红光连绵千万里,为墨蓝画布挑染上几缕风情。白日的喧嚣和炙热被压下,取得代之的,是一场绚烂至极的夏夜流火。
这风火人间,悉数坠入他眼眸,映衬出一种滚烫的温柔。
且这份温柔,此刻,是她独自享有。
林洛希下意识望向他的眼睛,结果,像是被他目光里的炽热烫着一般,不自然地别过了视线。
窗外黄昏,浪漫盛大,她低敛眉眼,温声细语地回答他:「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他刚问的是:「我这张脸是你喜欢的长相吗?」
她答的却是:「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典型的答非所问、避重就轻。
不过,陆谨闻倒还挺惊喜,看着她笑:「谁让你以貌取人了?我就单纯地让你评价一下我的长相,又没让你评价我这个人。」
林洛希:「......」
「怎么?」他凑近些许,将自己停在一个不冒犯的距离,别有用心地追问,「对我这个人感兴趣?」
说话时,他轻轻的呼吸拂过她耳侧,嗓音清沉,略带磁性,听起来格外抓耳。
林洛希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一剎,她只感觉,窗外如火般热烈的夕阳,化身成了岩浆,流经了他清冷剔透的双眸。炽烫与冷冽一交锋,淬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将整间屋子、连带着里面的人,都烧得红彤彤。
她泛红的脸颊,就是夕阳作祟的罪证。
她有些无措,也有些词穷,搜刮尽肚子里的墨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恰逢其时地,门外传来几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陈不语的声音便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林洛希呢?」
有人回答他:「正在里面处理伤口。」
陆谨闻捕捉到这些声响,怕耽误她正事,及时收住了刚才那个话题,跟她说:「逗你的。」
说完,他掌心离开她的手掌,指腹轻轻摩挲着纱布的边缘,温声问道:「刚才那样按着,会疼么?」
听他这么一说,林洛希目光一顿。
默了片刻,才轻声道:「不疼。」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起来却有种难以道明的情绪在。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陆谨闻刚才那个近乎牵手的动作,只是在检查伤口。
并无他意。
但她没意识到的是——
她对面坐着的,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这个老狐狸就是故意问她这个问题,藉此来轻而易举地洗脱自己,偷偷占人便宜的罪名。
老狐狸「奸计得逞」,若无其事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说出来的话周全又缜密:「导演在外面等你,应该是有事要聊,我就先出去了。」
「嗯。」林洛希随他一起站了起来,看他走远的背影,没忍住叫了声:「陆医生。」
陆谨闻回头:「嗯?」
「你等会儿......」她轻声问,「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解释一下。」
陆谨闻猜也能猜出来她要解释的是什么事儿,却还是按下心中狂喜,温柔地应她:「好。」
「不过,」林洛希怕会让他等,「你要是着急的话,也不用......」
「不着急,」陆谨闻打断她,目光里添了份郑重其事,「林洛希,我不着急。」
他折回到她身边,缓缓垂眼,对上她的目光,语气放得温柔又平缓:「你也不用着急。」
「因为——」他微微躬身,将两人的目光放在同一水平线,异常认真地看着她,「即使你不解释,我也不会误解你。」
即使你不解释,我也不会误解你。
这句子,禁不住深想。
那种绝对偏颇的信任,太容易让人沉溺。
林洛希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心思猛地一颤。
也在此刻,切身体会到,何为坐立难安、兵荒马乱。
陆谨闻看穿她小女孩的心思,却没舍得直接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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