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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页

「容澈!你真的要和容玉珩在一起么?」

容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抽出墙壁上挂着的佩剑,直直地指着容澈,「与其看着你断了容家的香火,不如朕现在就杀了你!」

容澈不卑不亢,把本就很直的脊樑又挺直了些。

冰冷锋利的剑刃就架在脖子上……

容澈一动不动。

「皇上,您息怒啊!」小路子公公赶紧跑进来,跪在帝王身边替容澈求情:「太子殿下在敌国为质十八年,几次死里逃生,他是您的骨肉血脉啊!」

容沉冷笑一声,「骨肉血脉?他这胳膊肘都拐到摄政王府了。」

说完……

容沉夺过小路子手里的拂尘,握在手里甩得像鞭子,威胁似的逼问容澈:「如果朕执意要杀容玉珩,你站在哪边?」

「没人能杀得了他——」

一声闷响,打断了容澈的话,他后背颤了颤,发出了声不怎么清晰的闷哼。

小路子吓得人都傻了,抱着容沉的大腿求:「皇上,太子后背上有刀伤,还没好全!」

宫里太监用的拂尘,是教训不听话的太监宫女的。

抡圆了抽在人身上,能打得人皮开肉绽。

容沉怒不可遏地踢开小路子,对容澈说:「朕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去杀了摄政王。」

「二,朕杀了你!」

容澈笑了下,明明跪在地上,却拽得不成样子,「不可能……唔!」

容澈又挨了两下。

后背上,渐渐有血色渗出。

容澈的内力被封,整个人脆弱得厉害,新伤和旧伤的疼痛交织在一起,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却挺直了后背,神色淡漠地说:「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父皇,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一颗任您摆布的棋子,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但在他身边,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质子,不是太子,只是容澈!」容澈的凤眸里,溢出星星点点的疯狂。

「好!这就是朕的好儿子!连太子的自称和规矩都忘了?是不是朕今天废了你的太子之位,明天你搬出东宫,就能直接进摄政王府?」

容沉眼底一片阴鸷,盯着容澈的眼神像在看仇人,「你不是说要从你的尸身上踏过去吗?那朕成全你。」

容沉环视一周。

丢开手里的拂尘,大步走向他丢在地面上的佩剑。

容沉用脚尖勾起佩剑,一转身,用剑刺向容澈的肩膀。

忽然,一隻剔透漂亮的手,五指攥住锋利的剑刃。

剑尖只轻微刺破了容澈的皮肤,就停在了半空中。

容玉珩沉着脸,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

强大的内力,瞬间把容沉的佩剑折断。

容玉珩看也不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用另一隻干净的手揪住容澈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别怕,一切有我。」容玉珩伸手,想摸摸容澈的脸,却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脸色又冷又冽:「他打的?」

容澈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在容国……

不经帝王召见,是不可以擅自踏入帝王寝宫的。

容玉珩还没说话。

容沉震怒:「容玉珩!擅闯朕的寝宫,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容玉珩一偏头,就看到了容澈后背上的血渍。

鲜血,把他里里外外三四层的太子朝服,都给染红了。

容玉珩的眸子沉了沉,看着容澈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容沉打的你?」

他明明还坐在轮椅上。

整个人却浑身戾气,捏着轮椅扶手的五指攥得很紧,指尖泛着白,平白添了几分暴戾阴郁。

容沉:「朕在管教自己的儿子!」

容玉珩冷冷地呵了声,「他当了十八年的阶下囚,本王倒是没看到皇上对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上心!到底是管教还是发泄,你心中有数!」

容澈心里咯噔一声。

容玉珩没了兵符,又这么直言不讳地怼人。

要是父皇借题发挥……

容澈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去帮容玉珩推轮椅,「你先回去……」

可是,容澈的双手搭在轮椅上的瞬间……

容澈眼前一黑。

直直地倒了下去。

「阿澈!」

容玉珩条件反射般地迅速伸手,圈住容澈的腰,把人扣在自己怀里,给他把了个脉。

阿澈的身体,不能激动的。

容玉珩闭了闭眼。

他坐在轮椅上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将昏迷不醒的容澈放在自己腿上,圈在自己的臂弯和胸膛之间,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伤,「阿澈,我带你回家!」

「你想把他带去哪里?朕的儿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宫里不是没有御医,太子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你放开他!!」

容玉珩转头。

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容沉,带着让人发怵的寒意。

「你的儿子?」容玉珩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冷笑,「那他为了你的江山霸业,折了五十年的寿命换这一身武功,你知道吗?你以为这点小伤就能让他昏迷不醒,嗯?你知道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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