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子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性子亦是非常人所能揣测……
她想得倒是美,可惜又是没迈两步,便被直接捉住,就如同当日在御湖边一样。
只不过,这次是宁子露手中的鞭子,如一条毒蛇般缠住了她的脚腕,一点一点用娇儿无法抗拒的力量,直直将她拖回了身边。
娇儿挣扎之间,披在身上的斗篷被地上的尘土弄脏了大半,却还是没能摆脱桎梏。
宁子露居高临下,死死地盯着她,白色的袖被夜风稍稍拂动,勾勒出衣裳之下玲珑的身段。
不同于美而外显的淳宁郡主,也不同于眼含坚韧的九公主,宁子露平日里的一颦一笑都是温柔而含蓄的,但却在此时,全都化为了触目惊心的疯狂。
还有兴味盎然。
「你果然是装的,明娇。」她说,「对你这么好,你还是想跑。」
明是娇儿的姓,只是后来进了国公府当婢女,自己原本的姓氏,便从未再被提起过。
七公主又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还特意调查过她?!
宁子露缓缓蹲下,平视娇儿发白的脸色;月色被长发阻挡,阴影落于她的上半张脸,唯独能看到的是,樱唇之畔漾开了一抹笑。
「你说,本殿下若是打断你的腿,将你关起来……」
纤长的手指仍是紧紧勾着鞭子不放;明明是明眸善睐的佳人,说出的话,却让娇儿瘫软在地。
「你,还敢吗?」
***
这回,都用不着七公主的守卫,娇儿被宁子露亲自拎回了府中。
她如今是逃跑过的人,自然不会受到如先前一般的待遇。
果不其然,娇儿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公主府中的地窖里,不过……却和她想像得不太一样。
地窖之内虽然阴暗,却并不潮湿,明显被特意收拾过,甚至床榻也是新搬来的,除了空间狭小些,也算是要什么有什么,一应俱全。
宁子露临走之前,笑不露齿:
「四十下。」
以「下」来形容的,唯有杖责。
娇儿年少时不懂事,曾衝撞了九殿下,被郡主以杖责罚过;不过那时,动手的侍卫被郡主特意吩咐了,切切实实落在她身上的,只怕连十下都无。
可即便是如此,也是极痛的,更别提七公主所说的四十下了。
只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四十下」三个字如同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剑,令娇儿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七公主到底什么时候会下令打死她。
直到那个晚上。
娇儿明明下午才沐浴过,到了晚间,忽然又被府里的侍女带去沐浴,甚至特意在水中放了些药材,洗完之后,整个人出乎意料的香。
她心知,这定然代表着,即将要发生些什么。
可即使娇儿努力保持清醒,却也还是在侍女燃起的安神香中昏昏欲睡;地窖的通风口很小,那股味道,直直地往鼻子里钻……
她的眼皮开始耷拉,意识也开始不住地下坠……
直到一隻冰冰凉凉的手覆上了娇儿的脖颈,一点点顺着往下,直触碰不可言说之处。
娇儿浑身一激灵,立即睁开了眼睛,便看到熟悉的人支着脑袋,莞尔一笑。
这床榻不大,即便是纤瘦的两位女子,也需得紧紧挨在一起,方能睡下。
而纡尊降贵的七公主,此时便贴着她一个小小奴婢的身子,甚至挑起了一缕头髮,轻轻把玩着。
「哑巴了?」
娇儿下意识地往后缩,实在是弄不清七殿下要做什么:「见、见过殿下。」
穿着轻薄得难以蔽体的白裳,可宁子露却没有一丝一毫羞赧的样子,反倒是大大方方地任凭娇儿打量。
「好看么?」
「……殿下国色天香,自然好看。」
宁子露示意她把手拿过来,在一旁烛灯的映照之下,细细打量了下,蹙着眉点了点头,似是觉得勉强过关。
娇儿不知她在看什么。
可直至如玉的面庞愈发贴近,仅留下一点呼吸的空隙,她便犹如醍醐灌顶,蓦然懂了。
因为宁子露张嘴用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声音暧昧得几不可查:
「懂得如何伺候女人么?」
… …
娇儿平日里要做事,为了方便,没怎么蓄指甲。
这也是方才宁子露特意查看的原因。
只是她未经人事,什么也不懂,手又颤又软,全然没有成事的能力。
很快,宁子露的耐心便被消磨殆尽,冷然地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够了。
娇儿过于紧张,冷汗浸湿了后背:「殿……殿下饶命。」
宁子露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半起身,从旁边拿过一柄小锉刀来,塞到娇儿的手掌心中。
之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七公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子,指甲磨得尖尖的,用凤仙花汁染成蔻色,很是好看;就这么剪了,未免可惜……
只是想到这手接下来要做什么……娇儿后颈一凉,连忙细心修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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