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和鸡汤。」莫琪瑾说。
周珩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语气中似乎有些不痛快:「昨天的?」
是因为她没等他吃饭吗?
她确实不知道他会过来吃饭。
但其实,她是可以问他的。
莫琪瑾在心里嘆了口气,唉,这是今天第二次惹他不快了。
因为心虚,莫琪瑾低低应了声:「嗯。」
周珩也没多说什么,只淡声交待了句:「以后隔夜的饭菜就别吃了。」
莫琪瑾抿了下唇,在他伸手之前碰到了搁在桌上的碗碟,声音细细润润的:「我不想浪费。」
毕竟是你亲手做的,我一点儿都不想浪费。
「今天累么?」周珩问。
自打莫琪瑾把家里密码告诉周珩以后,最近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在她下班前做好晚饭,等她回来两个人一块儿吃。
他喜欢炖鸡汤,每天都会炖一小锅。
不知是晚饭吃得早的原因还是鸡汤有安眠作用,她最近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不累」,莫琪瑾摇了摇头,端起刚才没来得及收拾的的碗筷往厨房里走,「我最近睡得都很好。」
「那你能给我煮碗面么?」周珩半倚着餐桌,看着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舔了下唇角:「我累。」
第10章 我老婆怕我。 我是她自己找的。
莫琪瑾觉得自己不算是反应迟钝的人,但面对周珩时,反应总是慢了半拍。
啊,不。
是慢了……很多拍。
莫琪瑾偏头看向他:「您什么?」
周珩觑她一眼,唇线绷成一条直线。
大有一副我跟你说话不屑讲第二遍,如果你没有听清,那我就建议你去看耳朵的意思。
正当莫琪瑾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懒叽叽地丢了一句:「我、累、了。」
累到说话都喘气儿。
莫琪瑾:「……」
累了?
是今天去城南区应付了场3个小时的面试累了?还是连着做了一段时间的晚饭累了?
男人这么容易累哪里是胃不好?
是肾虚。
莫琪瑾把拾来的碗筷搁在水槽里,捲起袖子往橡胶手套里套,一边刷碗,一边思考着他这话要怎么接。
「那您也先去睡会儿」,她低垂着眼睫,诚恳道:「我煮了面,给您端过去。」
周珩:「……」
看着她微抿的唇,他竟一时无法区分出真情实感和阴阳怪气的分界线在哪。
周珩不紧不慢地跟到厨房,半倚着冰箱,很好地把控着二人间的距离:「我睡哪?」
莫琪瑾一噎:「您想睡哪儿?」
周珩挑眉:「我能睡哪儿?」
「沙发。」莫琪瑾将洗好的碗筷送进消毒柜,建议道:「次卧。」
关上消毒柜的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补充说:「或者别处。除了我的卧室,都可以。」
甫一转身,她便对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住。
周珩的眉眼很好看,此刻不知是不是真的乏累了,眉骨微微拢起,浅浅的内双撑开了些,眼睑处的褶皱明显。清淡的眼神里带了点懒倦,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错觉。
或者换个词,吃软饭。
给人一种吃软饭的错觉。
周珩短促低笑了声,欲言又止:「除了……」
他的嗓音是那种低沉的音调,不知是不是白天面试的时候,说了太多的话,此刻带了点轻微的嘶哑。莫名让人产生了另一种错觉。
一种想包容他吃软饭的错觉。
柔白的灯光氤氲出浅浅的暧昧,一圈一圈扩散。
莫琪瑾终是抿着唇,声音低到微不可闻:「也可以。」
但周珩听力一向很好,且不打算放过她:「哪里也可以?」
女孩儿终于又被他逗得红了脸:「我的卧室也可以。」
周珩的心情莫名有点儿好。
他也不是真的累。
不过就是想逗逗她。
也许算调个情?
周珩侧身打开冰箱,冰箱最显眼的地方摆了盒冬枣。这是他昨天在楼下的水果店买的,此刻还完完整整地堆在冰箱里,连位置都没变过。
不知是她没注意到还是没好意思吃。
周珩把那盒冬枣拿出来摆在操作台上,瞥了她一眼:「好,那就睡你的卧室。」
莫琪瑾:「……」
周珩离开厨房,斜靠在沙发上,半抱着臂,闭眼假寐。
他不能真的睡她的卧室,她的床。
今天的面试时间持续得有点儿久。
说是面试,不如说是咨询。捷成通信组成的面试官团队有八人,轮番儿地咨询了他很多业务方面的事儿。用他们的原话来说就是——小周总,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
这一请教,就请教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据说还在某酒店安排了一条龙服务。
周珩终于忍无可忍,找了个理由抽身。
玉盘珍馐赶不上软饭好吃。
哦,今晚不是软饭,是面。
还得是烂面。
因为他装胃疼来着。
门外响起一顿急促的敲门声。
周珩警惕地掀开了眼皮,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来抢烂面吃也说不定。
念及此,他放平交迭的长腿,起身快步站到猫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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