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琪瑾小跑着追上他。
看着他毛绒绒的后脑勺,她垂下脑袋想了想,学着水果店老闆的语气喊:「小朋友。」
少年似是耳朵不太好,没有任何反应。
莫琪瑾又连喊了两声小朋友,少年才转过身来。她也因此看清楚了他的脸。
阳光打着顶儿照下来,少年乌黑的短髮打磨成金棕色,冷白的皮肤也渡了层金边。
眉骨挺立,眉眼清冷。
也许是看到叫自己小朋友的,是个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小朋友,对方表情不太友好,侧脸的骨骼动了下,冷漠道:「叫我?」
「嗯」,莫琪瑾点头,学着大人的模样同他友好协商,「小朋友,你的草莓能卖给我吗?」
爷爷常常教育她,同人打商量要真诚。于是,她真诚地鬆开了紧攥着的手,真诚地摊开了她的所有:「我把我的钱都给你。」
掌心里是几张碎钞票,但买他那盒草莓是绰绰有余的。
少年拎着塑胶袋的手指颳了下塑胶袋,下颚敛起,半嘲半讽道:「不卖。」
没想到他会拒绝交易。
莫琪瑾没生气。她向来知道,生气、哭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得讲道理才行。
这事儿她不占理。于是,她只能默默地跟着少年,边跟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能改变主意。
毕竟她给的钱够他买两盒草莓了。
跟了一段路,少年果然是想通了。
只是想通前,也没有先知会她一声,直接导致她没注意到他站定的长腿以及转过来的身体。
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
少年把草莓递给她,语气却很冷淡:「别跟着我。」
她揉着鼻子,第一次发现小朋友还挺硬的。来不及疼,她便先道了谢:「谢谢你。」
少年没接她的钱,沉着脸扭头往前,步伐加快了些。但他手里的水果可能是太重了,没走几米远,又放缓了步子。
注意到她仍跟着,少年又绷着张脸回头:「别、跟。」
莫琪瑾捧着他的那盒草莓,好脾气地解释:「不是,我回家也走这条路。」
少年抿着唇,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
莫琪瑾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少年身后,再次提出:「小朋友,给你钱。」
这回少年连头都懒得回了,只纠正她:「你才小朋友。」
直到走进同一单元。
莫琪瑾又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依旧不语,抬手敲了二楼左手边的门,周爷爷笑着迎了上来:「阿珩来了,想爷爷了吗?」
「……」
「没有。」
周爷爷姓周。
周爷爷的孙子肯定也姓周。
于是莫琪瑾拼凑出他的名字,尝试叫了声:「周阿珩?」
叫做周阿珩的少年立刻侧眸看向她,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知晓了对方的姓名,莫琪瑾礼貌地自我介绍:「周阿珩,我叫莫琪瑾。」
她扬了扬手中的草莓,半弯着腰再次感谢:「今天谢谢你的草莓。」
周爷爷也是这时候注意到她的,半眯着眼睛插着话:「是七斤啊……」
闻言,周阿珩短促地笑了声,咬字道:「莫、七、斤。」
像是刚刚好回应她那句:「周、阿、珩。」
第5章 我老婆怕我。 常常折磨她一整夜。……
少年的脸慢慢虚化,又慢慢割裂。
像拼图一样凭着记忆,又一块一块儿的,重新拼凑在一起。
骨骼像雨后的树苗迅速拔高,少年的肩背一顺儿拉出好看的线条,轮廓逐渐清晰。
迷糊睡梦中,不过是翻了个身的光景,少年摇身一变,就蜕变成了身形薄削、瘦瘦高高的男人。
眉眼里却依稀保留着当初那一点儿孤傲与矜骄。
莫琪瑾梦了一夜的男人,都是些片段化的记忆。
醒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沉。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连着三天没睡好觉了。
并且,她很快便发现,不仅仅是第三天,还有第四天、第五天......都没睡好觉。
周珩每晚都来吃饭,就连周六周日都没有落下。
两个人除了猎头顾问与候选人的那层关係外,还有点像是搭伙吃饭。
现在的人称这种关係叫饭友,江市人称这为饭搭子。
扯得再离谱些,也算是一种拼饭的形式吧。
一个出钱,一个出力的那种。
其实,给周珩管饭这事儿她也没吃什么亏。周珩这人讲究,从来不吃人白食。
每晚都会买好第二天的食材,周五还会多准备一些。
每次吃完饭也有提出洗碗刷锅之类的分工,只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总之,经过莫琪瑾一周以来的观察,周珩是个很不错的饭搭子。
她也因为他摆脱了靠外卖续命的日子。
这样的健□□活其实是挺不错的。
除了......她每晚都睡不好。
不是胡思乱想到失眠就是整夜整夜地梦到他。
莫琪瑾觉得这不是周珩的问题,这是她自己的问题。
是因为她心怀不轨。
隔周周五。气温降了几度。
莫琪瑾上班的时候先打了个哈欠,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昨晚又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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