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不解,「送给我?」
小妹放下饮品,「可能是觉得你是『有缘人』吧。」
好像老奶奶总是喜欢这样说,小妹习以为常地说出答案,转身去了后厨。
纪湫盛情难却,接过了老奶奶递来的刀子。
因为语言不便,老奶奶脾气也和常人不大一样,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安静的咖啡厅内,纪湫望着风铃,托着腮渐渐失神。
眼看星星已经高挂天空,商皑应该不久就能找来。
可是,她真的准备好了与他见面吗?
到时候,她该说什么呢?
这么多天,她还是那样迷茫……
虽然也受到过许多启发,也有过多次想要见他的衝动,可是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妥。
可是,可是……
楼梯边的鸟笼传来啾啾声,打断了纪湫的思绪,她猛然回过神来,眼前是掌心里的风铃吊坠,认出那个字符,她吓了一跳。
那颗碧绿色的珠子上面,俨然是一个「皑」字。
她思索着他们的一切,手就不自觉拿起刻刀,勾画出了他的姓名。
这一切发生得令她始料未及。
但事已至此……
纪湫闭了闭眼,深深嘆了口气。
她认命似地,把风铃挂在了门口的花蔓里。
那里也有一串同样漂亮的风铃挂着。
她就近坐在了花蔓面前的沙发上,托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它们来。
从后厨忙碌的小妹走到厅中,看外面天气要下雨了,出门去搬花。
半开的门慢慢掩上,有一缕清风挤了进来,带起了风铃叮当舞动。
门外有两个人回来了。
女子挺着大肚子,被男人扶进门。
「可以下班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好的。」
原本正和丈夫有说有笑的姑娘,在推门而入的剎那,表情凝了下,紧接着浮现出讶异惊喜的笑容。
「哎呀!纪小姐,你来了!好久不见。」
说着就朝边上的丈夫介绍,「容知衍,这是纪湫。纪湫,这是……」
然而没等她把话说完,卡座上坐着的纪湫猛地站起了身。
她的举动吓了夫妻俩一跳。
纪湫紧紧捏着桌角,下唇一直在抖,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她大概是再也无暇去应付旁人,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门。
走到街道上,才想起了手机,就又阵脚大乱地跑回去,扯了线就往外面奔去,身后的声音统统被她抛在了脑后。
沿着路一直朝下,来到一座古时长墙。
她茫然无措地望着蜿蜒的巷路,战栗的手指就快握不住手机。
还好充了些电,能够用上。
手机启动的那一刻,她急不可耐地点开通讯簿,突然就有了电话进来。
看到署名的瞬间,纪湫的面色痛苦地拧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濡湿了屏幕。
「车已经到了,王秘会把你带回酒店。」
葡萄紫的天际下,商皑望着漫天星辰,声音没有情绪。
唇边的烟雾,却模糊了他寂寞的眉眼。
他想,纪湫大概这个时候还不愿见他吧。
商皑低下头,唇边漫上一抹自嘲。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他便什么也不做地等着,总是舍不得、不习惯挂她的电话。
听筒好像传来细碎的电磁音,慢慢的,调子却变了。
是哭声,是极力压抑着的哭声。
商皑眉眼抬起,连忙要开口。
却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哽咽。
「你呢?商皑你在哪里?我要见你!你在哪儿啊……」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像个无助的孩子,忍者满腔的悲伤和歇斯底里。
「我……我……好想你啊……」
纪湫心中捲起一股剧烈的痛苦,她憋着泪意,用尽了全力,才从搐闷的胸膛里说出一句话来。
最终她泣不成声,天昏地暗地贴着墙根蹲了下去。
隔了半天,等到纪湫都要以为商皑挂了电话,才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简短的两个字,他只说——
「等我。」
古老的断墙边,有一颗花树枝繁叶茂,在辽阔的苍穹下,有如连绵的云彩。
在它遒劲的树根后,一眼就能看到停在路边轿车。
他原本打算在这里静静地望着她,在百米之遥的远方,目送她安全离开,亦如此前无数次。
王秘正爬上阶梯要来寻商皑,头顶却忽然罩来一片阴影,他心惊肉跳地躲开,便觉面前颳了一阵风,商皑三两步,便已从参差不齐的□□上跳了下去。
王秘大惊失色,正要叫住他:「商总……!」
马路上的行人差点被他撞上,拐弯过来的车辆也因他骤然车头一歪。
王秘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呼吸一滞。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衝动莽撞的商皑。
路边的两排树枝繁叶茂,交错掩映,有月光从空隙中漏下来。
有人风一样地踏过,踩碎了满地的银白光斑。
纪湫有种莫名其妙的害怕,她抽抽搭搭地告诉商皑,「你不要挂电话,我一定要一直听到你的声音……」
感觉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定要有迹象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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