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安歌擦了擦施知鸢血泪掺杂的脸,温柔道,「在睆妃宫里的时候,你们走后平西大将军就出来了,跟我一起杀完他们,然后说官家自有安排,让我们先等二皇子的所有人马都出现的,再现身,一网打尽。」
「……。」
施知鸢真是想骂他,又舍不得,气得头一扭,不想跟他说话。
商安歌拉拉她的小手。
商安歌看了看公主,「带人。」
商珍被两把剑一夹,动也不能动,但仍梗着脖子,趾高气扬地看他们。
啪,一个半死不活的满是伤的庞席被丢到她眼前。
「他吵着见你。」商安歌歪头讥讽地看她。
商珍看他,嫌弃地皱眉。
庞席趴在地上,一挪一血印地靠近她,只剩一口气了,「对不起,没完成你交的事。」
「废物。」
商珍懒得再看他一眼。
庞席的眼睫抖一下。
施知鸢看着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过的翩翩贵公子似的他这般,不忍地闭眼转头。
商安歌搂着她,看了看公主,「他本是最有前途的将门虎子。」
商珍不屑地一哼,「成王败寇。」
商安歌厌弃她的摇摇头。
趴在地上的庞席爬到她脚边,却还张开无力得颤颤巍巍的双臂,保护着她,「施妹妹,求你,不要杀她。她以前不是这样……」
施知鸢睁开眼,不敢置信至此,他还这么爱她。
「公主……,有人……爱你……,我……」庞席背对着她,终于敢说埋在心里的话,可惜,话说到这,他心跳停了。
至死,胳膊都没有放下,僵硬地永久护在她身前。
商珍看着他的胳膊,心痛了一下,眼睫抖了又抖,可很快,又不在意了。
刚只是错觉,而已。
二皇子懒得听他们在那废话,夺了玉玺,先杀出去!去了岭国,不愁不能再捲土重来!
他一下蹿出去,手碰到玉玺那刻,他的脸上是几近癫狂的笑,权力!皇位!都是我的!我的!
手攥住玉玺,刚拿开,突然平坦的地一下收进去,取而代之的是长有三米,宽有一米的尖刺,从脚下拔地而起,一下刺穿他的身子。
把他串在两米高的高空。
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发出,就死了。
而玉玺还在那,又跌回了那。
他什么也没拿到。
皇上冷眼看着挂在顶上的二儿子,满脸的笑意。
「殿下?」
临言不敢置信地仰脖看半空中的他,一步步走近他。
突然,临言眼一狠,直衝向玉玺,刷,又是一根,开膛破肚。
临言扎在半空中,手费力地想拉到殿下的手,可抬不起,也够不到。
「药苦,我陪殿下喝。」
「剑凉,我陪殿下受。」
临言含笑闭上眼。
都结束了。
皇上精疲力尽地强撑着撑不住的身体,挪到床边,头痛得已经麻了,就是手抖得控制不住,气息也喘不出来了,可如此,他仍抬着颤颤巍巍的手整理睆妃怎么也理不清的乱发。
公主含泪地看着皇上,「父皇,你还有儿臣!」
皇上因为久病缠身,再加上二皇子的香炉催化,睆妃去世的极度伤痛,身体已经弱的坐都坐不住了,「你知道朕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商珍害怕地不由得向后躲了一下。
「因为你太像朕了。」
「什么?」商珍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呆住。
「哈哈哈哈,太像朕了。」皇上仰脖大笑,可身体弱,差点呛到。
商珍怀疑人生的痛苦地看他,「父皇讨厌我,不是因为我……」
皇上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大声,「报应,哈哈哈哈,报应。皇兄,你还气么?有没有稍微解气一点?你看,你看他们,多好玩,多蠢。我看着他们,觉得有意思极了,哈哈哈哈。跟我们当年比,就是渣滓,哈哈哈。」
商安歌握紧拳头,看着被皇上亲手用机关杀死的他二儿子,看看那边又哭又笑、好像疯了的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配提父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日,都觉得自己才是黄雀。
可,谁才是黄雀?
吻了下怀里施知鸢的眼眸,他柔声道,「闭上眼,等我一会儿。」
「……。」
施知鸢看着他的眼眸。
「我还有样东西没讨。」
商安歌转身,握着剑,走向皇上。
平西大将军急道,「王爷,你想做什么?!」
「王爷自有想做的事。」阿壮持锤,横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路。
平西大将军惊讶的看他,「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平西大将军这才发现,不止自己,这么快身份又被对调,比皇上士兵更多的人包围住他们。
「安王爷,真的想造反?!」
阿壮笑,「从没说过,不。」
平西大将军登时拿刀跟阿壮打起来。
床边的皇上看着怒目而来的商安歌,笑道,「你,终于来杀我了,哈哈哈。」
可是他已经根本没有体力笑了,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啼噎。
「你长得好像皇兄,越来越像。」皇上笑着,期翼地看商安歌,好像透过商安歌,看到那个日思夜想,又不敢日思夜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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