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儿扑过去:“鹿娃——”
“姑——”
根儿和鹿儿紧紧地搂着。老闆不停地说:“没想到,报案才一天工夫,人贩子就给抓住了,真是新世道了。”
根儿忙放下鹿儿,转身冲两个战士各深深鞠了三个躬。鞠完,返身又抱起鹿儿,紧搂着,生怕人再飞了一般。
“老闆、小大姐,我们走了。”
老闆送完战士回来时,见根儿仍紧紧搂着鹿儿站在原地,笑道:“根儿,让我怎么说你呢,看来,你这辈子怕真要为这个娃儿搭上了。”
根儿似乎刚才已经想好了,异常坚决地说:“大叔,我要回山里去。”
老闆:“怎么好好的……你是怕镇上乱?”
根儿摇摇头:“……我要回山里……等人。”
“等鹿儿的爸爸?”
根儿垂下头:“还有……”
“还有谁?”
“大叔,我今天就想走。”
“……”
根儿坚决地:“我一定得走。”
老闆:“哎,我知道拗不过你。这样吧,你再住几天,我叫人先把房子弄起来。”
根儿感激地点头:“大叔!谢谢您,我一定白给您采三年药材。”
老闆仰天长嘆:“老天爷,你睁睁眼,赶紧让这娃娃的老子找来吧!”
一间小楼的客厅。贺子达正打电话:“老首长,请您帮我问问,吴大姐从苏联回来没有……对,对,很急,就这样,再见老首长。”
小楼外有吵闹声。贺子达从窗口看去,警卫员正在阻拦硬往里闯的谢石榴。
贺子达推开窗户喊道:“放他进来!向他敬礼!”
警卫立即遵命,敬礼,并道歉:“对不起。”
谢石榴气哼哼地朝里走。贺急步奔来,口里叫着:“喜从天降,老号长,真想不到你来!”
谢石榴:“贺伢子,你刚当了军长,门槛就高了,前年你去总部,也没谁拦着你!”
贺摇着头:“这可不怪我,仗打完了,疑神疑鬼的规矩倒多了。”
走进客厅,贺子达被谢石榴的一身打扮弄得笑起来:谢背着大刀,别着军号,唯一的一条腿依旧打着地道的绑腿。
“老号长,你这是又要长征啊?”
“你看不惯我这副样子了?告诉你,彭老总现在在中南海还打绑腿呢!”
“这我相信,我相信。”贺子达边说边倒水。
谢石榴哀怨地说道:“组织上又要我復员,我这次没赖下来。先来看看你和崽子,就回老家喽!”
贺同情地:“你这个样子,回去能干什么呢?”
“饿倒饿不死,只是舍不得离开部队。”
贺很难受,突然,他一拍大腿:“老号长,你就呆在我这儿!你先回老家看看亲人,再回我这里来。”
谢石榴:“这算什么。”
“我算什么,你就算什么!按新规矩,除了警卫员,还要给我弄个公务员和炊事员,免啦,就咱俩搭伙吧。咱们天天打牙祭,看哪个王八蛋还来肃咱们的反。”贺子达与谢石榴大笑起来。乐至极处,他俩不禁唱起井冈山时期的一个兴国小调。
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门口站着楚风屏,她抱着大碾子!
贺、谢戛然止住。贺子达“霍”地立起,半天没动。门口,楚风屏也没动,只是叫了一声:“老号长……”
再无声息。只有大碾子在咳嗽。
谢石榴走过去,从楚怀里抱大碾子时,楚风屏瞬间舍不得鬆手。谢石榴感觉到,看了楚一眼。楚风屏忙撒开手。谢石榴抱过大碾子,看看孩子,看看楚风屏,又看看贺子达,好像觉得这孩子谁都不像。
贺子达走过去,从谢手里笨拙地抱过大碾子,泪眼汪汪地端详着。他沙哑着嗓子,问道:“儿子,会叫爸爸吗?”
大碾子只是木然地咳嗽着。由此,一个农民的儿子被两个将军递次错抱。
——此材料选自解放军多位高级将领及某位国家领导人家事大石山。山谷回声,“鹿娃——鹿娃——”
贺子达真正的儿子在大山深处,已经三岁。他正提着篮子在采蘑菇,一群大鹿、小鹿在他身边活蹦乱跳的。
“回家吃饭啦——”根儿站在重盖的家院门口呼唤着。
“噢——”鹿娃应着往回跑,鹿群簇拥着他。
一个军人此时正沿着小径向山上走。他是当年的周天品。周向一个挑柴的老人打听:“大爷,山上那家采药的人还在吧?”
“在,在。唉——两个老的死了。闺女现在倒也是娃啊鹿的一大家子。”
“她都有孩子了?!”
“是啊。”
周天品一下愣住了。呆立片刻,他加快脚步向山上小跑着。奔到篱笆墙外,周天品看到:院子里鹿有一群,人有两个。
“鹿娃,看你这一头汗。”根儿疼爱地用围裙擦着鹿儿脸上的汗水。根儿为了少听閒话,盘着头髮,把自己弄得跟少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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