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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在刀冢那日,不想再玩追逐的把戏,右手环过腰际,将她带向自己,领着她往后退去,一路退至床边。她想提醒他当心,刚张嘴,却给了他可趁之机。舌尖探进来,抱着她一起跌到床上,吻的她几乎窒息。

叶玉棠欲支起身体欲喘口气,立刻被拽了回去。几次下来,他显见不耐,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笑了,轻声讚嘆,「可以啊,血气方刚的,也没见哪处坏掉了……」

不安分的手立刻给他抓着,推到头顶,与另一隻手并在一处。

她心头一惊,果不其然,冰凉丝线绕上来,往上一拽,牵引着紧紧束在了床头。

有些痒,她忍了又忍,实在有些忍不住,轻颤着笑起来。

他动作一滞,唇又覆上来,呜地一声,笑意悉数堵在吻里。

……

烛火燃尽,扑簌了几下,灭了。

渐渐月光从窗纸溢进,照在两人身上,照出两个交迭对坐的影子,被月光映在墙上,起伏颠动,越来越快。

……

一股异样的气味,从两人身上里逸散开来,霎时间整个屋里都是这味道。比之前她嘴里的能淡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人都闻到了。

叶玉棠嗅了嗅,忽然问他,「你有多久没干这事儿?」

视线相交,他一愣,反问句,「多久?」

她接着说,「若是十年没干这事,确实燥了些,也能理解。」

他眉头轻蹙,有明显不悦,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起身离去。

她问,「做什么去?」

他沉默半晌,声音从另一间屋里远远传来,声音淡淡,像仍生着气,却又舍不得不答她,「寻支香。」

她说,「没关係,这味挺好,安眠。」

他脚步一顿,没答话。

在屋里寻了一圈,没寻上,披衣出去了。

待他脚步走远,叶玉棠才抱着胳膊,整个人连脚趾一併蜷缩起来,太阳穴也疼的突突,背过身,「嘶」地一声。

不多时,又听见他从外头回来。关上门,带进一鼓寒风。

似乎只寻到檀香,往铜炉一搁,烧起来之后,勉强能将气味掩住。旁人不似他讲究,也没别的法子了。

叶玉棠半睡半醒间,腿间火辣辣的疼,火气上来,只装着睡,不吱声。他走到她跟前站了会,酒香从他手里飘过来。她忽然精神起来,仍闭着眼,不想说话。

过了会,他转身走开,将手头东西在桌上搁出一声响。

刚点的灯復又吹灭,赤着脚回来。背后床榻塌下去,他从后贴上来,将她抱住。一呼一吸,带着她背一併颤动。

气息落到她发梢上,渐渐轻下来,他睡着了。

头搁在她头顶,脚却比她长处一截。平日里看不出,倒不知他比自己高出这么多。

伸脚趾去够他的,左右够不着,不留神牵动伤口,整个人僵住。

好了,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她轻手轻脚从怀里钻出,随意披了件他的衣服,扶着腰,屈膝坐在窗台上。手上下劲,去摁腿上大都,商丘几处穴。平日打架虽不怎么输,跌打损伤却常有。仗着身体好,也不常用伤药,只是起初痛是难忍了些,压几处穴位,不多时气血畅行,便能好个周全。今日她也仗着自己身体好,由着他胡作非为,知道痛,可不知道竟会这么痛。左右摁了半晌,也不见好。

想起今日进屋翻找时,似乎架上备有伤药,炙也有。

起身去翻找一阵,果真找着了。拾了两支点燃吹熄,坐在窗台上炙商丘,心头一阵窝火。

心里骂了句:老子欠你的。

盯着榻上睡颜,看了半晌,心头一软,微仰头,心头又补了句:我就欠你的,怎么了。

不留神,炙烟,将她商丘烫着,她慌忙拿远了些,吹开商丘上落的热灰。

太阳穴復又抽痛,疼仍不见好,索性作罢。

垂头时,復又想起他轻吻自己腿与足踝,神态虔诚小心,如剑客亲吻心爱的剑。

「如剑客亲吻心爱的剑。」她回味这几个字,不由笑起来。

她亲缘淡泊,有人说尹宝山将她送给师父,是送了他一把趁手兵器。

从前她没觉得这说法有什么不妥,便就当自己是把剑。剑本没有善恶之分,全凭持剑人心术。幸而落在师父手头,终没有令她误入歧途,亦渐渐开化了她的心智。

可兵刃就该物尽其用,故她也从不怜惜自己。始终觉得,如有一日,与师父一般,英雄就义了,便是最圆满的一生,从未想过,会有人拼尽性命将她寻回。

正如当初那个少年将长生交到她手头时,她也以为,自己受人珍视如这手头神兵。

后来,以为世人百般珍视的神兵于他,不过也是可随手赠与的寻常物件,只故才会失望之极。

本以为死在胡人巷,虽使壮志难酬,到底是她这「寡宿星」最终归宿。

却从未想过,哪怕她身上漆色剥脱,落下寻常伤痕,也有人会为此痛心疾首。

他从未想过,会有个少年,凭他一己之力,堪堪将他自己与她的命运整个背负起,踽踽独行八年之久,为她的「跌堕夭亡」逆天改命。

人们爱追捧神兵,也爱造神。

可她终于并不是了。

她是会哭会痛,嬉笑怒骂,有七情六慾的,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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