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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辞和她交了手,自问若是全盛时期与此人一较高下不成问题。可如今他的身体岌岌可危,温淮又受了伤,二人陷在宋家,几乎没有胜算。

可以说,他们莫名走入了死局。

温淮却很执着,不容置疑道:「我一定会把师尊送出去。」

林长辞微微嘆了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罢。」

再不济,鹤还在南越中,等到约定时间便会向白西棠送信。南越诸世家虽与宗门无甚交情,却与南方的几个世家有些来往,白西棠应当能说得上话。

他的手怎么也捂不热,微凉的指尖贴着胸膛,温淮一说话,胸膛便随之震颤,烫人得很。

林长辞不着痕迹地抽出手,道:「该歇息了。」

他把外袍脱下还给温淮,温淮盯着他的眸子,目光幽深,上前一步,伸手似乎想接过袍子,却隔着袍子捉住林长辞的手。

林长辞眼睫轻颤,挣了挣,被他紧紧扣住十指,凑近低声道:「师尊困了?」

他的手心也烫,呼出的气息温热,喷洒在林长辞颊边,整个人存在感强到无以復加。

「温淮。」林长辞抬眼,蹙眉道:「一定要我叱责你才高兴?」

温淮目光没有移开,直勾勾地看着他,道:「无论是夸讚还是叱责,只要是师尊所说,弟子都甘之如饴。」

他从纳戒中取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径直躺下道:「师尊睡吧,我守着。」

林长辞看不得他这样,道:「偏房有床不睡,这是作何?」

温淮取下发冠,高马尾散下来,长发披在肩上分外英气,道:「我睡此处,师尊有事唤我也方便。」

他吹灭了烛光,屋内陡然落入黑暗中,隐约的月光微凉如水。

林长辞定定地看着他的方向,道:「有何事唤你?自去隔壁,为师还不到行将就木的时候。」

「不去。」温淮翻了身,正对着他,忽然闷闷笑了起来:「昔日我缠着师尊留在房中,师尊不知我心意,叫我打地铺,如今却怎的不让了?」

林长辞嘆道:「你背上有伤,又不上药,这样折腾,伤口几时好得了?」

地上的人一骨碌爬起来,往他床沿上趴,声音里含了淡淡笑意:「师尊如此疼我,弟子自然不敢不从。只是……若要睡床,我倒知道一个更好的去处。」

听出他话中有话,林长辞稍一思索,脸色黑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想爬他的床。

递个外袍都能动手动脚,真让他上来还得了?

他声音泛着冷意,道:「你爱打地铺便打地铺,我是管不着你了。」

说罢,他背对温淮躺下,给自己盖好了被子,闭上眼打算入睡。

身后人轻轻拉了拉被角,拖长声音喊他:「师尊……」

那声音又沉又缓,仿佛与寒风一起灌进被褥,沿着脊背往下窜去,叫林长辞背后无端一酥麻,下意识蜷紧了身子,往里避开。

温淮惯是会打蛇随棍上的,见他不出声,收回手掖好被角后倚在床沿,就这样看他的背影。

他单薄的脊背随呼吸微微起伏,身形伶仃清瘦,好似一伸手便可尽数揽入怀中。

林长辞没有转身,却觉那目光炽热如朝日,无法忽视地灼烧,烧得他脸颊发烫,闭着眼却无法静心。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和温淮的眸子对上,生硬道:「你就这般看一晚不成?」

温淮勾了勾唇,轻声道:「师尊不许我看,我把眼睛蒙起来就是。」

见他当真要拿髮带蒙上眼睛,林长辞觉得场景愈发奇怪,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心中有些无奈:「你歪曲蛮缠的功夫是愈发厉害了。」

他再次躺下,闭眼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温淮微微嘆息:「师尊也知道我对你究竟是何心意。」

说起此事,他到现在才有些鬆懈下来,甚至能无赖地想,瞒不住的始终瞒不住,或许闹翻这一遭并不是坏事。

如今再遇上这样的情形时,束手束脚的反倒是林长辞。

床帐里的人沉默下来,温淮静静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躺回地铺道:「天色已晚,师尊早些歇息。」

……

主院。

院落中,浓郁的药味压下了花草幽香,宛如暮气沉沉的老人,熏得挂满花苞的枝头也垂下来。

端着丹药的侍女来来去去,个个皆低头缄默,无人敢直视帘幕后的二人身影。

「临风。」

床上的老人病骨枯瘦,重重地咳嗽着,声音含混不清:「我听说,有外姓人在失魂林里动手,差点毁了失魂林?」

身披乌纱的女子瞥他一眼,冷淡道:「镇墓人未到引出的乱子罢了,墓里那些老祖宗一个赛个的闹腾,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怎的不镇压?」

老人由人扶着坐起身子,端过茶盏喝了一口,责怪道:「你这个家主怎么当的?既不开枝散叶,也不好好管事。」

「正要镇压,这不,赶巧您犯病了?」宋临风红唇斜勾,似笑非笑:「您还是少听些有心人的通风报信,多保重身体,百年大寿也快到了……不知有没有下一个百年。」

「你!」

老人怒目圆睁,气得手指直哆嗦,正要怒骂,一位白衣侍女撩开帘幕,快步走进来,对宋临风行了一礼,低声道:「家主,夫郎遭受刺杀一事已处理妥当,可要前往看望?此外,门房派人来禀,有人向您递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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