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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淮直直盯着地面,执着道:「多谢师叔,我可以等,师尊何时消了气愿意见我,我便等到何时。」

他在此长跪不起不是个好事,林长辞如此怒气冲冲地回来,不许任何人进扫花庭,本就不想声张。

若有任意弟子路过,见他跪在廊下,定会猜疑,到时候林长辞的苦心便作废了。

鹤取下他背后的长鞭,道:「身为师叔,亦是你的长辈,我替公子训你,你可服气?」

温淮垂头,低声道:「但凭师叔发落。」

得他这话,鹤便举起长鞭,狠下心抽了第一下。

「啪!」

带倒刺的长鞭抽在背上,即刻多了一条血痕,温淮一声不吭,挺直了脊背,任他继续挥第二鞭。

「啪!」

又一道血痕出现,与第一道鞭痕斜斜相交,血珠滚滚落下,浸湿了衣带。

「啪!」

「怕!」

……

待五十鞭打完,温淮的背上已是鲜血淋漓,看着可怖,一道道伤痕斑驳交错,与旧伤交迭在一起,宛如以血铺就的画布。

鹤本就是为给他深刻的教训,下手带了灵力,一鞭鞭打下去,留下的绝非只有皮肉之苦。

待鹤放下长鞭时,温淮额角已疼得渗出许多冷汗,却没有丝毫抱怨,给鹤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多谢师叔管教。」

鹤观他神色固执,脸色发白,依然不肯离开,心中暗嘆,将鞭子扔到一边。

一个两个都如此倔强,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罢了。

他道:「你既想等,我便再替你给公子传一回话。」

第48章 刺心

「不见。」

林长辞并未过多理会,心口疼痛,亦怕烦躁更甚,独自在卧房内闭关。

神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不算难捱,但如万蚁噬心,疼痛绵密地涌入脑海。

他喝了一口灵酒镇痛,在榻上盘膝而坐,缓缓吐息,封住五感。

一天一夜中,神识沉沉浮浮,仿佛在无数荆棘与碎石上碾过一次又一次,散碎的神魂终于在痛楚里拼合起来。

动盪的魂魄衝破五感,林长辞蓦然睁眼,吐出一口乌血,伏在榻边微微喘息了一会儿,身体好受了不少。

神魂受损到底是件大事,急不得,他平復片刻,从袖中取出手巾,将唇畔血迹擦去。

窗外黑了下来,风吹铃响,细雨连绵落下,淅淅沥沥。

山中的雨总是这样迷蒙,来得悄无声息。

壶中茶水已经冷了,林长辞用它漱了口,披上外衣站在窗前默默听了一会儿夜雨。

他把花窗推开一条缝隙,见庭中春华受雨水打落,满地落花流水,夜色深浓,如此熟悉的景象,仿佛曾经某个刻骨铭心的夜晚。

他伸手轻轻抚上胸口,心跳一下又一下,沉沉地确认活着,可手指冰冰凉凉,脸色惨白,不似活人,倒如同半夜还魂的鬼修。

林长辞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深深的阴影。他鼻樑高挺,肤色白得几乎透明,即便有一两分落寞,也极为好看。

他面上平静,心里却想,当初死在断魂塔里,若没有重生,也许才是他应有的归宿。

如此,一切便不会乱套,亦不会知晓温淮的心思,不管曾经怎样难平,百年后再回首时,该放下的总会放下。

不知道温淮变成如今这样子,还有没有扳回正道的可能。他有些头疼,重新点了一支安神香,出了卧房,见门前直挺挺地跪着一人。

温淮竟然还在这里。

听见开门声,他抬头,眼睛里闪过幽光,声音沙哑道:「师尊!」

林长辞并不看他,对旁边冷冷扬声道:「鹤,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为何放他在此?」

鹤苦笑着拱了拱手:「公子,你知他脾性,我怎么劝得住。」

林长辞瞥他一眼,只当全然没看见温淮,吩咐道:「将他逐出去,进来为我护法。」

鹤颔首道:「是。」

他低头,对温淮嘆了口气,道:「人你已见了,现在便离开吧。」

温淮充耳不闻,死死盯着林长辞的背影,口中道:「师尊,师尊!弟子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长辞背对着他停住脚步,语气森冷:「是么?我却宁愿从未收过你。」

话中之意果真是想将他逐出师门。

温淮抬眼,骤然寒凉透心,宛如身处三九天里,身上不冷,心里苦得厉害,喃喃道:「师尊?」

好像只要念着这两个字,林长辞就没法斩断和他的牵绊似的。

眼见林长辞再次走进内室,温淮不知哪来的勇气,不顾鹤的阻拦,爬起来迅速跟了进去,反手将门一关,倒把鹤挡在门外。

林长辞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冷厉地盯着他。

「你还想反了天不成?」

温淮再度跪下:「弟子不敢。」

他身后伤口好不容易结痂,此时又裂开了,往下一点一滴地淌着血。他却浑不在意,膝行到林长辞面前,抓着素白的衣摆恳求道:「弟子知错,还请师尊不要逐我,若离开卧云山,弟子还有何处可以安身?」

好不要脸的说辞,林长辞怒极反笑,抬脚轻踢,脚尖踢在他的胸膛上:「怎么?修真界内能耐风光的丹霄君也会无处可去?现在可不是十九年前了。」

以温淮如今的修为与名声,完全可以出去自立宗门,又何必委屈缩在他这小小的卧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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