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伐河间

既得孙观，张幂聚众将道:“司马枕沉迷酒色，鱼肉百姓，不杀不足以顺天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等兴义军，当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于是亲自挂帅，发兵伐河间国，留公孙满、布英守城，以仇良、周殷、曹烈为副将。孙观请缨道:“孙观受贤王器重，却无寸功，今愿为先锋。”张幂应许。

司马枕闻张幂来伐，遣大将江凤、祖荣出城迎战，二人率军走不多时，正与孙观相遇。江凤布阵，见义军稀少，傲然立于阵中。孙观选精兵二十骑，皆持枪盾，裹铁甲，鼓舞士气道:“两军交战，不在兵卒之多，在于将士之勇。我知你等视死如归，余勇可贾，且随我冲锋，杀敌措手不及，建不世功勋！”遂引二十铁骑猛然攻入敌阵，左冲右突，势不可挡。

孙观持霸王枪，挑死官军副将七名，打倒大旗四面。江凤乘马观战，初时不以为意，及见孙观突入军中，四处窜杀，便着了慌，欲退去阵后，坐下马却只是原地兜圈打转。江凤胆战心惊，才及拔剑，孙观已杀到跟前。江凤心腹将二人挡住孙观，皆持钢矛往孙观面门上戳，孙观挺枪打断二人兵器，二人手握短杆败逃。

江凤吓得宝剑坠地，用力拍打坐骑时，那马发了狂，将其掀翻在地。孙观大喝一声，刺死江凤，官军阵脚大乱。祖荣箭射孙观不中，大喊：“壮士如何陷身于贼？”孙观不应，指挥义军蜂拥而上，追杀官军二千有余。孙观迎接张幂下寨，张幂喜对孙观说:“纵项籍复生，与公争战，亦未知孰败孰胜！”

江凤战败身死，祖荣逃回城里，备言贼军猖獗，更兼孙观勇不可当。司马枕聚众商议对策，时董奉在末席，道:“前次向大王举荐者，即孙观。孙观那厮乃万人敌，与项籍无异，不知怎的投附了贼寇。张幂得孙观，如虎添翼，彼军势众，大王还当坚闭城门，遣使求救于赵王，然后合兵破贼。”司马枕听知贼将孙观乃董奉朋友，很不高兴，呵斥道:“我有虎狼之师，岂惧虾兵蟹将？你乃小卒，休得乱言！”于是使国相徐盔出战，董奉郁郁不乐。

徐盔善使三股钢叉，统兵两万，预备夜袭义军大营。这日傍晚张幂出帐闲步，望见有星火大如斗，坠落寨中。张幂暗思:星火从天而降，恐有不良征兆。须臾，曹烈来见，禀道:“适才有星火坠落寨中，砸下丈余深坑，泥土且被烧焦，贤王知道吗？”张幂道:“已知。”曹烈问:“贤王以为是何征兆？”张幂答:“未知。”曹烈道:“星火从西南而来，我料敌军今夜恐来劫寨，贤王当早做准备。那国相徐盔英勇善战，万不可小觑。”

张幂以为然，遂分仇良埋伏寨左，孙观埋伏寨右，自与曹烈、周殷埋伏寨后，只留百名小卒隐在营内放火，各军听炮响一齐行动。是夜徐盔领兵偷袭张幂大寨，及至中营，见是个空寨，方知中计，急待退走，一声炮响，四方火起，义军从三路杀出，喊声震天。

徐盔率军急退，士卒相互践踏，死伤无数。火光中仇良见徐盔隐在帅旗下，知是敌军主将，遂纵马追杀。赶得近了，徐盔身后随从回马斗仇良，仇良舞起狼牙棒，打死五六人，脑浆皆迸裂。逃至山岭，已不见两军将士，徐盔命随从停马道旁，扯起绊马索，专候仇良。仇良赶来，月色下隐约见道旁有人影，心疑，遂拍马跃过绊马索，箭从壶中滑出。

徐盔大惊，拔马又走，见仇良紧追不舍，乃回身往其面上射一箭。仇良听得弦响，眼见羽箭射来，扭头用嘴咬住箭竿。仇良取了口中箭，搭在弓上射徐盔，徐盔用钢叉打箭落地。此时两骑并行，于是二人舞动兵器，斗三十合。徐盔料敌不过，撇下随从，往岭上走，仇良紧跟在后。

山路本崎岖狭窄，野草茂盛，又天黑不明，二人坐骑失蹄，连人带马都滚下坡去了。徐盔撞在巨石上，身受重伤，站立不起。仇良寻狼牙棒不见，乃从腰间抽出宝刀，砍下徐盔首级，提在手中，四下望去，辨别不出方向，寻得附近有洞穴，遂于洞中过夜。

仇良蜷缩石上，不觉睡去，忽而有蜥蜴从壁上跳到仇良肩头，仇良惊醒，睁眼四望，日光充溢，已是清晨；洞口处拥集十数官军，皆持兵器，正待行凶。原来徐盔随从与徐盔分散，不敢私逃，连夜寻找徐盔下落。及至天明，得见坠马痕迹，沿途寻了徐盔无头尸体，大哭一场，便抬尸回城，行了几步路，于近处发现仇良酣睡在洞口。众人悄悄挨近了，便要动手杀他，不想仇良被蜥蜴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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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良欲从身旁拿起宝刀，却不见，急忙随手拿起石头砸军士，反身奔入洞里，官军拥进追赶。洞穴曲折，深百米，尽头昏暗而开阔，摆有石床，上铺草絮，一蓬头破衣老者盘腿而坐，两眼闭合。仇良又瞥见壁面粗藤上挂了两只狼牙锤，各长二尺余，锤面密布细齿，隐隐有紫光游绕其间。仇良大喜，道：“天助我也！”遂取狼牙锤在手，顿时生出巨响，紫光渐渐褪去。仇良知此锤非凡兵俗器，乃举锤打官军，官军身上被砸出数道窟窿，皆吐血而亡。

仇良呵呵大笑，转身见蓬头老者仍睡着一般，道:“我等在此生死争斗，这老头却好性情，仍做着春秋大梦！”那老者纹丝不动，接口道:“世人皆好斗，世人皆好争，生死到头也不过一场大梦，几度春秋。”仇良惊愕，暗思:此老非俗人，定是避世高士。

忽而那老者睁眼跳起，来回踱步，双手乱摆，又指仇良责道:“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