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下乱起

“大帅，夜深了。”

“我看完这一章就休息。”

西南战事来的甚急，嬴骜是马不停蹄地来到交趾，说好的闲时读书，现在一本书没带，好在身边人自山东鲁地带来的几扎权当厕纸使用的《抡语》，乃是先贤孔贤所作《论语》的另类注解，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注解说，告诉我你家的方向，送你去阿鼻地狱超生，嬴骜看的有趣，一打听才知道作者大有来头。

作者原本是西北狼族的女子，在五军之战后南下中原人俘获，被孔贤后人当仆人买下，她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时不几日竟然博览孔家群书，出口成章还自作了一部书《春秋》，言简意赅笔断天下事，其中政治军事风土等均是一针见血。

嬴骜本也算得上饱学之士，到现在方知道人外有人，顿觉被刷新价值观，来交趾半月手不释卷。

当然，《春秋》没传过来，我倒是早早接触到了《抡语》，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八卦和吃瓜总是最吸引人的，只是我束之高阁，因为我听惯了八姐的絮絮叨叨，不再信她的歪门邪道，对于《春秋》倒是很期待。

嬴骜先前对于交趾的看法是小疾，谁知到此处真是错综复杂，现在他是拉一批打一批，招抚与武力并用，月余时间，白日奔袭进攻，晚上和部属讲习军事，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部下一个个生了黑眼圈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他却神采奕奕，倒对军旅之事也大有长进。

嬴骜面色沉如无源的死水，拉着脸看完了东海来的讯息，父亲与自己通信谆谆教诲，当然有特殊防伪手段，鲜血浸润在布帛上，却是半点没有反应，父亲出事了，早知道丞相不是个东西，“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是二弟嬴驷也看得出来。

愤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翌日，宴请交趾诸部首领，皆大惊失色如临大敌，带的随从人山人海，甚至商量道掷杯为号，袭杀嬴骜。

谁知嬴骜是一个人来的，身旁就连中原人最爱带的花架子刀笔吏也没有一个。这使得首领们倒不好意思了，一个个面生赧色忙屏退左右，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横七竖八倒在宴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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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亲热的一个部族首领，他手下五成人讲中原人的话，自然对大凉有好感，搂着嬴骜的脖子大说酒话。

嬴骜冷笑一声，拉着他隐藏到了帐子后面，大火吞噬了方才的丝竹管弦和放浪形骸，那首领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落下。“你去抢他们的领地，消化不了的，丢给野人就是。”“南，南人不复反也。”

大凉最近好事连连，先有吐蕃入朝以臣子礼节觐见，现在又是麒麟入凉，嬴驷乐开了花，就连父亲的书信也扔在一边。

那麒麟，本在西北漠地现身，因为它我险之又险逃得一命，麒麟被荤粥小王子抓住好吃好喝供着，不久在五军之战荤粥小王子领了盒饭就落到了毛人手里，毛人被大凉倾尽半国之力打败，除了疆域百里，另一个条件就是要来麒麟，如此中原正统祥瑞，怎能落入外族之手？

麒麟来了，病恹恹的身上鳞片黯然失色，说是几天没进食了。嬴驷问怎么办，群臣面面相觑，一个人道：“或是不够隆重。”嬴驷除下冠，对着一只畜生大行三拜九叩，又命人奏演最为隆重的乐章，大臣们伴舞，就是这样麒麟也是爱搭不理。

嬴驷命人撤去，在下编钟的时候突然折入一道反光，皇家用品自然抛光的和铜镜一样光彩照人，麒麟竟然站了起来，大臣们叽叽喳喳争论起来，只嬴驷道拿来铜鉴，一人高的一面镜子被两个人抬入大殿，四个人前后左右拥着，生怕磕着一星半点。

麒麟怕是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兽类，站在前面踱步，半晌发觉照的好像就是自己，更神气了。

后人总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己为镜，可以迷心智。”

咱们的二公子嬴驷可没有想到这些，他伸手，怀抱着天地，“大凉，盛极——”

与此同时，八姐听到这个消息，手掌心里飘然落下一片枯黄叶子，她写下一句话“麒麟现乱世，礼崩乐坏。”她合上了书本，远远看去，名叫《春秋》。

八姐笔定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