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瞎李匍匐在小道士身上,他一手死死摁住小道士的一边小腿,他干枯的脸上的一条条红色纹路疯狂开始游动,自半瞎李的脸游至他的手,钻出皮肉,疯狂往小道士小腿里钻!
阿沅骇的一声尖叫,却被小道士死死拽住裙角动弹不得!
「救我……救我……」
见小道士蠕动着向前攀爬,半瞎李一把拽着他的小腿往下拖,阿沅的裙摆顷刻被撕裂了一角。
「跑什么?你方才答应老夫的一手一腿,天道可都听到了。你若拒绝,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放心,不该是老夫的,老夫绝不多要。你配合些,也少受点罪不是?」
「不……不!」
小道士的嘶吼声在整间牢房迴荡。
阿沅呆愣在原地半晌,豁然起身捂住嘴忙不迭的跑出去!
途径最后也是最靠右侧的一间囚牢时,一道清冽的、犹如甘泉一样的声音将她钉在原地。
「施主,贫僧……是否曾在某处见过施主?」
那一角阴暗的角落,只有一丝银月的光辉洒落,似乎连月色也偏爱他,仅有的一丝月光落在他一张玉白的高洁出尘的俊容上。
犹如美玉生辉,他眸光浅淡的望着她,却……没有焦点。
原来他,看不见。
阿沅顿了一下,缓缓偏头看向他,紧紧盯着他毫无焦点的浅灰色双眸,许久未说话。
只有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年轻的僧人许久等不来回答,他微微歪着头颅,双眉微蹙,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阿沅紧紧盯着他,一时屏住呼吸。
年轻的僧人侧耳听了一会儿,双眉缓缓舒展,自言自语道:「走了么……」
他……他没有发现我。
阿沅忽然吐了吐舌,两眼一翻,做了个鬼脸。
年轻的僧人依旧是侧耳倾听的模样,双目失焦的盯着虚空,连眉毛都没动过!
他!真!的!没!有!发!现!我!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替管管报仇了?!
「阿沅,你在干什么?」
书生骤然出现的声音叫阿沅吓得差点蹦起来!
年轻的僧人寻声看去,表情片刻的错愕,忽的笑了:「原来施主还在啊。」
笑意和他浅淡的双瞳如出一辙,淡的几乎快溶进月光里,却一点没有被愚弄的气愤。
阿沅直接给沈易心窝来了一拳:「叫你多嘴!」
书生吃痛的硬生生接下她一拳,苦笑道:「你还真下狠手啊。」
阿沅瞥了一眼年轻的僧人,没好气道:「我没见过你!」
说罢,阿沅就气冲冲的走了,方才走了三步又折了回来,她直勾勾盯着僧人虚无的双瞳,狐疑道:「你不是看不见么?」
僧人摇了摇头:「贫僧确实看不见。」
阿沅登时勃然大怒:「那你诓我呢?方才还说在哪见过我!」
僧人寻声望向阿沅:「贫僧确实看不见,不过,贫僧听得见。」
阿沅一顿,被那双浅淡的沉静的眸子一望,忽然就像哑了火的炮仗,没了气。
甚至连声音也不自觉的降低:「你……什么意思?」
年轻的僧人望着她,月光下,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犹如剔透的冰晶:「贫僧虽目不能视物,但只要贫僧听过一次的声音,贫僧就不会忘记。施主,贫僧见过你。不,应该说贫僧记得你的声音。」
阿沅一怔。
年轻的僧人虚无的双眸牢牢盯住她的,笃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施主,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确见过面,我记得你。」
——
阿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大牢的。
她只记得自和妖僧分别后,她脑海反反覆覆迴响着他的声音:「施主,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确见过面,我记得你。」
「我们的确见过面。」
「我记得你。」
「记得你……」
就像魔咒一样,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阿沅可以确定的是,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绝对绝对没有见过妖僧,开玩笑,那么俊的一张脸,她若见过是绝对不可能忘的!
她确定的是,她只有在里正的记忆里见过他。可那就更说不通了。
妖僧为何说见过她?
他又不曾入里正的记忆……不对,里正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她,他们是因管管才有了联繫,若是没有管管……
阿沅忽的怔住了。
脑海中某一根弦「啪」的一声,崩了。
难道说——
妖僧曾见过失忆前的她???
不、不会那么凑巧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
他真的曾经见过她呢?
或许她还曾经向他打过招呼,或许她还调戏过他呢,没理由这么俊俏的和尚摆在面前不调戏的吧!?
又或许——
妖僧遇见她时,她还不是画皮鬼。
她可能是山野间撒欢的野丫头,可能是话本子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可能是某个绣房里的绣娘……
是了是了,只有这一种可能也只有这样才说的过去……
他们或许曾经真的遇见过!
一切一切的可能全汇聚在年轻的僧人一双浅淡的、如冰晶般剔透的双眸里。
这样的眼,会骗人吗?
阿沅有些茫茫然想着……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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