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言稚雪揉了揉眼睛,鬆开对陆弈辰的禁锢爬了起来。
陆弈辰合上文件,笑道; 「饿了吗?」
言稚雪取过一旁的水杯一边喝一边点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言稚雪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坐着吗?」
言稚雪还记得陆弈辰昨晚答应他自己不会离开,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睡,如今睁开眼陆弈辰也确实还在。
陆弈辰点头。
言稚雪蹙眉, 「你还没吃东西?」
「我也刚醒,不饿。」
「……笨蛋。」言稚雪瘪嘴。
陆弈辰揉了揉言稚雪的发顶, 「五十步笑百步。你去洗漱吧,我烤点麵包,等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去外头找好吃的。」
「哦。」
陆弈辰起身去厨房,言稚雪草草洗了脸却跑到陆弈辰身后,拈住他的衣角拽了拽。
「嗯?」
言稚雪: 「让我仔细看看伤口。」
陆弈辰乖乖捲起袖子, 「换过药了,轻伤罢了,没事。」
言稚雪蹙眉, 「你昨晚……」
陆弈辰把烤好的麵包放到桌上,拉着言稚雪坐好, 「我慢慢和你说。」
陆弈辰简单和言稚雪阐述梅薇的发现和秘书的事。
「然后呢?昨晚你就是去见秘书吗?」
「嗯。昨晚我如约来到秘书指定的地点,一个很偏僻的工厂,他说他将证据藏在了那里,我和梅薇带着几个兄弟过去,他也如实地和我说了真相,但……」
最后秘书——潘钬却忽然发了疯似的抽出匕首朝陆弈辰刺去。
一切毫无预兆,多亏陆弈辰原本伸手也不错,横臂挡了下来,只是手臂还是不慎被划伤。
经过审问才知道潘钬的妻女被谢儒绑了,对方要求潘钬以命换陆弈辰的命。
言稚雪不傻,很快就釐清了逻辑,蹙眉道: 「也就是说……潘钬是得知了谁是说服我父母的幕后主使,为避免被幕后主使灭口便想逃到国外,后来被梅薇姐救下。而谢儒知道了这些事后便绑了他的妻女针对你吗?」
陆弈辰点头。
「……所以,谁是幕后主使?」
言稚雪察觉到陆弈辰有意隐瞒。
陆弈辰深吸一口气, 「稚雪……」
「我没事,按照你这个态度,我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言稚雪苦笑, 「毕竟在我的过去,我身边对我好,足以让我伤心的人不多,我仔细算算,似乎也就夏氏姐弟和邓老。夏氏姐弟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只有……」
言稚雪看向了他挂在一旁的画,没有再说话。
陆弈辰垂眸, 「也许这里面有误会。」
但可能性不大,陆弈辰从潘钬嘴里知道了邓老的名字后也去查了,确实……
邓老在言稚雪小时候坚持让他学画画,如果没有邓老也没有如今的言稚雪。言父言母从一开始的坚决反对到最后的无奈接受,毕竟邓老也是业界一等一的泰斗,言父言母没办法太过一手遮天。
而等言稚雪长大后,邓老便干脆投资了言父言母的公司让言稚雪安心深造。
也许言父言母对邓老是心有不满的,但他们不会和钱过意不去,若是投资项目与邓老的本业有关,言父言母想必也会被说动。
但……为什么?
邓老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为什么愿意帮谢儒?
无论是言稚雪还是陆弈辰都想不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言稚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画, 「陆弈辰。」
「嗯?」
言稚雪沉默了好久后,忽然笑出声, 「还挺好笑,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稚雪……」
「我没事。」言稚雪打断陆弈辰道: 「你不是说要出去吃好吃的吗?走吧。」
「……」陆弈辰定定地看着言稚雪。
言稚雪就像个没事人那样,神色如常地吃完了麵包去换衣服。
「走吧!」
……
街上气温已经变得很低了,冬天就要莅临。雪焰和麦吉的联名卖得很好,如今夏明焰他们也在准备着冬季产品,言稚雪回国后想必得忙起来。
言稚雪穿了一层厚厚的大衣,和陆弈辰一起穿过铺满了落叶的街道,这里是小城镇,因此人烟稀少。
言稚雪一直没说话。
陆弈辰第六感告诉他,言稚雪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因此并没有打扰他,只是让他自己默默消化。
两人去了西餐厅,言稚雪点了份意面,吃着吃着却见他忽然面色发白,说也没说直接大步走向卫生间。
陆弈辰察觉不对劲,跟了上去。
卫生间里,言稚雪撑着马桶大吐特吐,但他本来就没吃很多,因此吐了一阵都是胃酸,整个人有些抽搐。
陆弈辰蹲下给他拍背,动作很轻柔。
言稚雪吐完后洗了嘴巴,神色有些恍惚。
陆弈辰牵着他, 「回去吧。」
「哦。」
——回去后,言稚雪就病倒了。
言稚雪发了高烧,蜷缩在被窝里无精打采的,陆弈辰请了医生来看,说是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理。
言稚雪整整病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意识游离,只是每一次睁眼陆弈辰都在。
发烧时人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言稚雪梦见了好多好多。
在言稚雪还小的时候,邓老还未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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