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谈不得不停住脚步,只见萧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昏黄色暖炉,发着亮发着热。
「送你。」萧竟道。
「给我干什么。」
「你手脚总是冰凉,容易生病。」
「我不要。」元玉谈很干脆地拒绝。
萧竟上前,动作不容拒绝,强行把暖炉放在他手中,道:「不要就扔了。」
元玉谈准备扔。
「扔了你就别想着回去了。」
元玉谈默默收回去。
萧竟差点被气笑:「你浑身上下就嘴硬。」
元玉谈低头,只见暖炉里黄光闪闪,半晌问:「里面是萤火虫?」
「是跟你一样成了精的萤火虫。」萧竟笑道。
不过元玉谈对这个新奇玩意很快失去兴趣,刚抬头,就被人搂着腰身一跃而起环绕群山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处陡峭高耸的峰顶上。
脚下位置窄小,两个人并行站着有些挤,元玉谈被萧竟搂得很紧。
四周空旷寂寥,元玉谈没好气道:「来这里干什么。」
「看月亮。」萧竟目光狡黠,嗓音低沉悦耳。
元玉谈抬眼,见月亮埋在云里,时不时露出个尖,更加没好气道:「这种天气,看什么月亮。」
萧竟嘴角勾起,微微俯身,定定地看着他。
元玉谈立即警惕地后仰身子。
「今晚的月亮肯定没有六月十九的圆。」萧竟低笑,「毕竟是个重要日子。」
六月十九,是元玉谈生辰那天,是萧竟失约那天,也是两人不欢而散那天。
「我不是故意失约。」萧竟道。
元玉谈把手抵在他胸膛前,冷风包裹四周,显得面前的男人胸膛十分炙热。
萧竟直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他看不懂的光,硬朗冷峻的五官上也渡上一层他不曾见过的柔和。
元玉谈无处可躲,只能与他四目相对。
「以后每个生辰,我都陪你过好不好?」萧竟低哑的嗓音很有蛊惑性。
元玉谈脑袋发晕,或许是刚刚的果酒上了头,他滴酒不能沾,刚刚喝了一大口,再被冷风一吹,现在思考有些迟钝,鼻尖也透着淡淡的红,甚至连萧竟的脸慢慢靠近都没察觉。
他捏住眉心,强迫自己恢復清醒,声音很小:「陪我过生辰干什么?你又在耍什么诡计?你想让我当众出丑,让我下不来台,取笑我羞辱我?」
萧竟嘆气,认真道:「元神护,我没有取笑你的想法,我一直十分敬重你。」
「敬重我?鬼才信你。」元玉谈脑袋更晕,说起话也慢慢的,像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冷着脸。
「元神护,我们和平相处如何?那日我与元神护堂堂正正的比武,却遭人暗中做了手脚,所以才会对你做了那些事情。」萧竟道,「那日所作所为非我本意,元神护是正人君子,行事光明磊落,是非对错一向分得很清楚,我一直十分钦佩,眼下我与你皆是被暗中黑手所害,元神护不能将所有过错全部归结于我。」
听完他的话,元玉谈居然不知道从何处反驳。
「况且我已经有了暗中黑手的消息,元神护更应与我一道,一同揪出那人。」萧竟义正言辞。
元玉谈被他绕了进去,奈何被果酒蒙了神智,用力晃了晃脑袋,勉强吐字:「你身为麒麟渊头领,正邪不两立,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不会放过你。」
「元神护说得对。待你生完孩子恢復功力,我们再正大光明地比试一番。」
元玉谈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居然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分道理。
他的表情迷迷糊糊,桃花眼带着一丝茫然和生气,萧竟忍不住更加靠近,哄道:「元神护,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明知道我……明知道我如今这个样子不会去耽误哪家姑娘,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元神护,那不然……」萧竟脸慢慢贴近,「考虑一下男的?」
元玉谈没懂,看着他发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满脸嫌恶:「我才不……」
还未说完,两片温热的唇贴了过来,轻轻触碰他的眉梢眼角,滑过鼻尖,停在他抿起发凉的唇角,很轻很快,动作温柔,一触即离。
元玉谈彻底茫然,生涩而无措,神情空白,瞪大的眼中是后知后觉的惊愕和愤怒,立即一掌打在萧竟身上。
但是掌力绵软,似是抚摸。
「怎么样?」萧竟强行攥住他的双手,在他耳边轻道,「讨厌这种感觉吗?」
「滚!」元玉谈用力挣扎,十分抗拒。
萧竟收紧手,按住他乱动的后脑,再次低头,堵上那双无情的薄唇。闭上眼,在表面辗转碾磨,没有张嘴,没有越矩。
元玉谈真的怒了,酒醒三分,拼了命地挣扎。
萧竟小心地放开。
元玉谈喘息急促,神情冰冷,不停用手擦拭嘴,恨恨瞪了萧竟一眼,一刻也不愿多待,一言不发快速飞下峰顶。
萧竟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山上风很冷。
他知道自己完了。
接下来几日,元玉谈没再去后山小树林赴约,脸色也是出奇的差。
元懂小心翼翼地练功,问:「师兄,你看我这个招式对不对?」
元玉谈脸上神情肉眼可见的烦躁,开始无差别攻击:「不对,你这是狗熊耍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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