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时尘安当真会觉得他没有那么好,害怕时尘安当真会喜欢上其他的男子,更害怕时尘安会不要他,把他一个人丢在冷冰冰的皇宫里。@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ku.vip
尤其是当时尘安脱口而出一句『我能理解他的害怕』时,简直把靳川言所有的侥倖击碎在了原地。
便是他费尽心机,耗费心血在时尘安面前做尽伪装又如何,他的本性早在还没有爱上她之前暴露个彻底,她如此地清楚他是个什么德性,是个多么坏的人。
时尘安是聪明的孩子,她哪里会轻易地被他蒙骗,忘记过去。
靳川言认清了这个现实,他简直快要疯了。
一隻素白的手抬了起来,放在了靳川言冷硬的面颊上,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目呲欲裂的,乌黑的眼球里溢上了红色的血丝。
这是张很可怕的脸。
但时尘安已经不怕他了。
她伸手掐住了靳川言的脸,虽然她的力气小,掐不起什么脸肉,但也足以让靳川言脸露错愕,那股游走在失控边缘的疯劲就这么散了些。
时尘安掐着他的脸,把他的耳朵扯了过来,不满地对着他的耳窝吼道:「靳川言,你个王八蛋,你在说什么?」
靳川言脸上的疯劲彻底没了,他怔怔地看着时尘安,脸上迟疑地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时尘安还在骂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你当我是白眼狼?你,你竟然怀疑我的品行!」
靳川言的眼珠子迟缓地动了动。
莫说他现在是九五至尊,便是做太子的那几年,也没有人敢这样没大没小,毫无规矩地斥责他。可儘管如此,靳川言却仍旧毫无怒气,反而还跟变态似的,挨了骂,心里头却舒坦了很多。
他慢吞吞地道:「哦,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时尘安用她的小手指戳靳川言的额头,感谢靳川言今日犯懵,直到现在都忘了把她放下来,否则,就两人的身高差距,她甭想这样轻易地点到靳川言的额头。
——早在靳川言戳她额头教她识字时,她便想着有朝一日也要戳回来。
时尘安气鼓鼓的:「靳川言,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靳川言眼尾耷拉了下来,连着眼睫也被压进弧度流畅的眼皮里,此时他不像是狩猎的孤狼了,反而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靳川言控诉道:「方才你因为我可怜那个怂……公子却也是铁打的事实,不仅如此,你还说你能理解他,你这样说,分明还觉得我是个坏蛋。」
他快速地告完时尘安的状,便将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只有眼尾还可怜巴巴地垂着,那副样子仿佛在说『我真的受委屈了,你快来哄我啊,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
时尘安简直要嘆息,她无意识地学着靳川言的样子,捧起了他的脸——只捧起来一点,她便很快反应过来靳川言为何总爱这样与她说话,因为她太矮了,捧着她的脸,两人还勉强能平视,如今他这般捧着靳川言,反而是在自揭其短。
时尘安心里小小尴尬了下,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道:「靳川言,你成日在瞎想什么?你老是凶巴巴的,别人当然会害怕,可别人不是我,没有机会发现你凶归凶,其实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我不想别人一直误会你,将你视作避之不及的凶神恶煞。」
「靳川言,你理应受人敬爱。」
第46章
靳川言一直都是最顶尖的狩猎者。
他出身尊贵, 一向要得到的也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东西,因此从小到大,他都极赋耐心地磨练狩猎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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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时尘安也是如此。
靳川言一向了解他的小姑娘, 外表柔柔弱弱, 天真又无害,却偏偏生得一身倔筋犟骨,是最吃软不吃硬的, 因此那些强硬的手段不仅对她没有用,反而很可能落得玉
石俱焚的下场。
那愚蠢的小要便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靳川言敛起脾气, 耐着性子与时尘安周旋, 过程自然是极为磨人的, 好几次靳川言都差点前功尽弃, 想要直接锁了时尘安去, 但好在, 每一次他都及时克制住了。
倘若没有及时的克制,他又要从何处去听到如此动人的话?
靳川言原本抿紧的唇线鬆了,那唇角克制着, 要翘不翘的,笑意才溜出个缝来,又被他用力地收了回去,他尽力地板着脸:「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那下垂的眼尾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高昂地挑了起来。
时尘安小声嘟囔:「你不信就算了, 好心当驴肝肺。」
靳川言扬长了声调:「信, 我哪里不信了?」他用手带着时尘安去摸自己的心, 心自然是摸不到的, 只能隔着胸意思番,感受个跳动, 偏那夜里发生的事对时尘安来说太过惊惧,她的手方才触碰到他的意料,便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迅速抽手,转身。
倒留着靳川言空手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那受冷落后的委屈滋味就又蹭蹭地往外咕噜咕噜冒了。
「时尘安,你连我的心都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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