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笑只在夫子讲诉的史书中听过。
听说,温家发家起源,好像就在荆州……至于那个地方具体在某城还是某县,对不起,她没认真听讲。
「不必去找店家,以前我和你父亲,就是荆州人。」
沈清辞告诉温宜笑:「温家老宅,在江陵城以南二十里,那个叫荷县的地方,荷县旁边,就是云梦泽,那是一片大泽,周围的人在沼泽地里种满了莲花,荷县的人,还有云梦泽附近所有村县,都以种荷为生。」
「那可真是一片上天庇佑的神泽,百年水面一直保持平稳,不升不降,当年,我与你父亲年纪还小的时候,天天路过云梦泽,去学堂听课。」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比彭川城更久远。
前一天沈清辞才和温参讨论要进京赶考的事,隔天温家的老宅就莫名其妙地烧了,官府给温家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屠杀温家人,他所熟悉的温家老伯被砍下头颅,尸体一起泼上火油点着,与他朝夕相处的好友下落不明。
他恨不得衝出去替好友鸣冤,母亲死死把他拉住,抽咽道:「你衝出去也救不了他,你只能送死!」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滔天大火,将朋友的故居吞没。
他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只能将拳头捏碎。那一天开始,他就发誓,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在眼前发生第二次。
屋后接天莲叶,肆意生长,随风摇曳,张扬又肆意,不久之后,莲花就要开遍满湖,那是云梦泽一年之中最美的时候。
那是他看到的、留在他回忆中的,属于故乡的最后一面。
「云梦泽,」温宜笑重复了一遍,猛地看向余绥,「莫非就在那里?」
第33章 鬼打墙
几个人还是把店家叫了上来, 店家听说他们要去云梦泽,还以为他们是外地闻名来的旅客。
有些善意地表示, 云梦泽冬天只剩枯荷,没什么好看的,都没什么人会在这个季节云梦泽玩。
「又不是去玩的,」温宜笑:「我老家在荷县,我给我家老祖宗上个坟。」
店家一愣,「姑娘是多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回来过, 这是第一次。」与其说是归乡,不如说是初次到来,「大概十七年吧。」
「这样啊……」
店家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有些隐晦地说, 最近云梦周边不太平,如果非必要, 儘量不要去。就算要去, 也要白天过去, 晚上不要久留, 不要独自一人往水边走。
温宜笑奇怪:「为什么?」
店家没有多言, 摆摆手, 给温宜笑这桌打了个折, 计算完银钱结帐, 就下去了。
温宜笑心想, 凡人忌讳谈及鬼神之事,店家的话,必然有古怪。
袁琦却开始兴奋起来了:「是不是有妖, 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几天下来,蝴蝶已经消化完了篁丘里吞下去的恶魂, 现在又吵闹着要东西吃。
在船上的时候,甚至把主意打到身边的鬼上。
沈清辞和阿枝蝴蝶不敢碰,却偷偷摸摸地想要靠近那个小鬼火。
被温宜笑逮住揍到磷粉都快掉光了。
因此蝴蝶好几天没敢出来,在袁琦的锦囊里自闭。袁琦也在苦恼。
无论店家说的是真是假,袁琦和温宜笑的细微分歧因此完美消除,两人利益重新达成一致,下楼就去租马车,准备出发。
然而,他们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江陵城内,但凡听到是去荷县的,一个个避之不及。压根没有车夫敢运温宜笑他们过去。
车夫没有店家那么对妖祟心存敬畏,直言道:「这位公子,这位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挣钱,而是冬天的云梦真的不太平,冬天有水怪上岸捉人,不仅捉人,鸡鸭牛这些牲畜也捉,只要是活的就都会捉,我们一般都不太敢去那里,保命要紧呀。」
温宜笑表示理解,命总比金钱重要。
她举着厚重的行囊:「总不可能我们步行过去吧,二十里路,很远的。」
白天出发,去到肯定都是夜晚了。
袁琦想了一下,干脆地说:「出个价,你能不能把你的车马卖给我,我们自己驾车,不需要你随同。」
「不行,」车夫说,「这可是我吃饭的家当,卖给你们,我以后靠什么吃饭,不行不行。」
「四十两白银。」
袁琦的出价,比普通市场价已经高很多了,完全可以置办更好的车马,只不过因为他们赶时间,懒得去马市挑选新的马匹。
车夫连连摇头,「公子,这马我养了好几年,平日里好生爱护,已经相处出了感情,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袁琦翻了个倍,「八十两。」
「可是……」
温宜笑打断他的话:「八十两,已经不能再多了,不然我们找下家。」
……
马车夫收了钱,便把家当都给了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袁琦扯着缰绳,有些尴尬地问温宜笑:「你会驾车吗?」
温宜笑转过头来,和袁琦大眼瞪小眼,她也就只是能勉强骑马,驾车?温宜笑也没练过,谁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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