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道人惊讶道:「你有什么宝贝,快给我开开眼界。」
小鹤一下子意识到,狼妖说的宝贝就是可以划名字的宝贝,暗叫了声不好,与羊生说:「完了,他那个册子,写了谁的名字,谁就要死啊。」
羊生也有些麻爪,慌了半天,突然想到:「他晓得我们的名字不?」
「……」这是个好问题。
小鹤想了半天,不确定地说:「应该……不晓得?」
果不其然,寒山大王将藏在洞顶的宝册召来,翻来书页,提笔沾了些狼牙棒上的血,就要写两人的名儿。
等到落笔时,他才想起自己不知对方的姓名,于是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都愣了一愣。
小鹤呵呵冷笑:「当我们是傻子么,还要把名字告诉你?」
就不说,看他怎么写!
可他俩不说,背后还有个没道德的师父拆台:「我讲给你听,大的那个叫羊生,小的那个叫小鹤。」
寒山大王立马写下羊生的名字。
等到写小鹤的名字,刚写了一个「小」,剩下的「鹤」字就不知怎么写了。
他是个没文化的狼妖,不曾上学堂念过书,字也认不全,此刻就犯起了难:「这个鹤字该怎么写?」
一天道人自告奋勇:「不要急,我教你写!」
第38章
一天道人很讲信用, 拿脚尖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了「鹤」字。
寒山大王见了,觉得这个字好像是这么写,还跟他道了声谢。
一天道人笑说:「不必谢, 我早看这两个徒弟不顺眼,你弄死他们, 还省得我亲自动手, 我该谢你才是。」
羊生:「……」
小鹤:「……」
他俩反省了半天, 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师父,以至于他要下此毒手, 要致自己于死地?
思来想去, 无非是迫害师父,给师父挖坑,替师父找事……
还骂他瘟神、灾贼、不要脸……
并咒他屁儿生疮,日日发瘟,年年背时……
好罢, 回想起这些,一天道人想坑死徒弟也不是不能理解。
羊生抽了抽鼻子, 说:「我晓得师父日常家有些怪我, 但我不晓得他是真恨我啊!」
小鹤痛斥:「他做的那些事,我都没说欺师灭祖, 他竟也忍心把我残害!」
眼看寒山大王在册子上写下名字,又拿笔一划,两人吓得抱成一团, 只说这回定要死了。
抱了半天,并无感觉, 羊生问:「小鹤,你死了没?」
小鹤闭着眼睛, 迟疑道:「好像没有,你死了没?」
羊生小心抬起眼皮,虚起眼睛瞄了一眼,不大确定道:「好像也没有。」
两人睁开眼,都完好无损,连根毛都没掉。
寒山大王见两人不死,十分困惑,把手里的宝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敲了敲,抖了抖,心中疑云密布,不住揣测:敢莫是坏了,或者他俩不叫这个名儿,怎么划了名字还不死?
这时一天道人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说:「你有宝贝,我也有个宝贝。」
寒山大王看了一眼,疑惑道:「你这个宝贝,怎么跟我的宝贝长得一模一样?」
一天道人笑道:「天下宝贝是一家,我这个宝贝跟你的一样,也是划了名字就死了。」
寒山大王不信:「你扯谎,我的宝贝不一般,绝没有一样的。」
见他不信,一天道人也不恼,只说:「那我演示给你看。」
把小鹤用的剑拿过来,沾了点剑锋上的血——一想到那血是狼妖屁股上的,小鹤就嫌弃得直撇嘴。
一天道人以指腹沾血,在册子上写下「寒山大王」四字,指着寒山大王说:「我要划去你的名字了。」
寒山大王不以为意:「你划么。」
一天道人便重重一划。
寒山大王还在那里伸头伸脑看哩,名字一划,立刻扑通倒地,现出本相,原来是一头灰毛野狼。
只剩一道亡魂,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
一天道人笑容满面问道:「如何,我的宝贝是不是跟你的一样?」
寒山大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驾起一阵妖风,转身就要逃走。
一天道人将手伸进妖风,一把将魂魄捏住,呵呵笑道:「哪里跑,快快随我去阴司认罪伏法!」
旁边的那些小妖,见大王当真栽了,哪里还顾得上打架,尽都愣在那里。
弃暗投明的小妖想起过往种种辛酸苦楚,伏地大哭,捶胸嚎啕:「天爷,我这张皮可算有伸展之日!」
那些跟着寒山大王作恶的小妖,就筋软脚麻,怕得心肝乱跳,连声叫苦:「大王这般不济事,把我们害得好苦。」
这时再想跑,已是不能,只好委顿在地,痛哭流涕。
羊生与小鹤这才醒悟,原来寒山大王手上的是假册子,真家伙早已被师父不知用什么办法换走了。
「既然换了他的宝贝,为何不早说,」羊生嘟嘟囔囔抱怨道,「还故意弄些花样吓唬人,害得我心肝噗噗乱跳,到现在还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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