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亲临,恁地不是要给咱扩场子!」大汉咧嘴大笑。
「扩场子!」旁边无心此事的人也凑来,「那敢情好啊,拐个十里八村,看还有谁寄言!」
「哟喂。」汉子极目远眺,手足无措地拉旁边同袍,众人的注意力顷刻从「扩场子」到一双纠缠不清的人影。
远处,林析沉隐约感觉到某个角落传来的犀利的目光,却也无可奈何,以一个哄小孩的语调道:「没躲你。」
江御好歹没有对苍白的回答表示不满,歪头咬他的耳朵:「抱一会儿,就少一会儿。」
对啊,抱一会儿,就少一会儿,谁知道有没有明天呢?
林析析垂着的眼定落在皮鞭上,细长的睫毛下的眼睛空洞无神。江御本贴在他耳根,趁他不注意去蹭他的唇,水润的薄唇猝不及防被人碰到,林析沉吓得偏开头,江御累累得手,恬不知耻地笑了,带着戏谑的眸色好整以暇地打量他,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林析沉并不觉得很好笑。
江御好歹良心尚在,没有继续,赔罪似的讨好:「要跑马吗?」
林析沉愣了愣,他爱马的,也喜欢纵马驰骋,年前最羡慕的不过是江御带回京的悍马,每每总要假装不经意去看几眼。
只可惜……
他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吓人:
「我不跑马了。」
低低的音调很难察觉末尾几个字有些失真。
「我带你。」江御捏过林析沉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又劝道:「我在这儿呢,永远都在。」
许涧归营时,提着一把长刀,凶神恶煞地走向那群看热闹的暗卫,怒斥道:「哪里来的閒工夫!例常巡防做了没?调的火牌拿了没?」
一群人从鬨笑打闹轻车熟路地转为毕恭毕敬,跟抱团取暖的鹌鹑似的,谁也不敢冒头,腾了位置,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待人都退下,许涧盯着远方,愤恨地把刀插进木栏旁,锋利的刃口深陷地底,久立无一言。
定北侯不是个好东西,当今皇帝更是个孬种。
许涧想。
作者有话说:
姗姗来迟的更新!
第52章 放鬆警惕
他近距离掠过江御的眼眸,竟是从未注意到对方线条柔和的长睫,加之轻佻微扬的唇,温文尔雅,一派雍容。
一种不被兵火黄沙掩盖的儒士风韵。
但是下意识的迴避躲闪让他不敢在那张脸上停留,江御已经鬆开了抱着林析沉的手,毕竟甲冑很凉,怕他受不住,伸出的手抬了抬林析析的下巴,转而微微躬身后行,带着挑逗的意味,尔后耐性十足地问道:「难得出宫一趟,陪我纵马尽一次兴。」
林析沉才反应过来江御已经退离他几步远,便顺势望向他打来的马,精通马术的自己怔然道:「马太烈了,不好驾驭。」
江御闻言笑了笑,半忽悠道:「这马耐性好,不似我搬京回朝的那匹烈,不信去试试。」
这匹马的确比江御周旋大漠的战马更加温驯,没有那种恣意无忌的风态,鬼使神差,林析沉真就这么走了过去。
他动作连贯毫不拖沓,蹬上铁环跨上马背之际,迅速拉紧缰绳,粗糙牛皮材质的绳皮瞬间被抻直,于天空中划下一道笔直的墨线,可林析沉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了。
他没有料到,这马乃是才被驯服不久的,认主,只会在主人身边装巧卖乖。
他哪里来的时间驯马的?
纵然不是上过战场的马,但是驯服如此强劲的马断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除非那个人对此颇有心得。
林析沉拧着眉,现在骑虎难下,江御抱胸在一旁看了会儿,打了声口哨,原本躁动的马听见口令一下子平静下来,与此同时,他卡着空隙一步上马,手凑在林析沉旁边,以一个足够使他有明显感觉的力道拉住缰绳。
做工粗糙的黑色缰绳再次紧绷。
江御一夹马腹,马儿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后,飞奔疾驰向远方。
寒冷的秋霜刮在林析沉颊面,但他意外地没有觉得冷,反而全身上下如沸腾的水,燃烧奔涌在四肢百骸。
疾驰的马之上,他可以饱览这片广袤无际的原野, 天地相交,吐纳世间万物。
江御挨在林析沉滚烫的耳根低语道:「总指挥不是抢着要我的马吗?」
追忆起陈年旧事,林析沉的心绪如同被拨乱的弦,一时间没有回应,明明只是一会儿,竟然到了香山边界,他清了清嗓子,讪讪下马,打算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江御看破不说破,见他故作掩饰地抚摸马儿的鬃毛觉得好笑,想起什么,拉过马笼头往山脚下走去。
林析沉顺着泥道往下走,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直到眼前一片疯长的灌木被人拨开,一间茅屋跃然,庭院宽敞,因崖岸突出从而完美地将此地掩盖住。
雕花小窗,青木翠兰,古玩作画,他的地方哪里来的这么些好东西。
原先得知林析沉要了这片山头,周围的人纷纷将各块地圈给他,生怕委屈了他,此简居却是没有听人提起。
「地头最先是我送乔谨川的,辟了方雅居舍不得,只是不常来。」
江御把马拴在木桩上,林析沉绕到后院,后院木门设计精巧,左右开闭,他踏进屋,房间内一律从简,又或许是在这里置办饰品会相对麻烦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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